盛意脚步一顿,这说书先生好生大胆,竟敢如此放肆妄言。
再抬眼,霍际衡已经随着晋海走在前了。
“狂妄之徒!我去砸了他的招牌!”剑舞不能听到对盛嫔有任何戏言,火气一上来,就要撸袖子。
盛意赶紧制止,“剑舞!”
知夏赶紧附和道:“没看见公子正兴致勃勃的等待看戏呢,你这会儿干嘛?”
盛意也说道:“不就说个书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切勿心急,我也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人啊,很奇怪,越是陌生人的评价,越想知道。
“啪!”的一声,惊堂木一敲,四座皆静了下来。
舞台上,只有两米长的高阶,高阶之上是一张长桌,站立一侧的说书先生,身高五尺(一米七),面色油腻,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客台,一脸笑容显得极其刻意。
“各位看官!鄙人姓布,承蒙唐乐茶坊盛情邀请,特来讲讲盛嫔娘娘盛意!”说书先生一脸的得意神色。
要说啊,这甭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流量至上都是不能忽略的事情,这些人平日里接触不到盛意,可谁让这几百年连个秀才都不出的地方冷不丁出了个宠妃呢,和他们一样喝着这里的水,踏着这里的地,居然一跃成为了天子枕边的知心人,他们这嫉妒心呐,可不就是蹭蹭的往上蹿嘛,再来一个敢说敢编的人,这些人还不赶紧把火拱起来。
“布先生快点儿说罢,咱们都等不及了!”看客人群里,有人吼了一句。
布先生也特别上道儿,立马就压着声音说道:“要说这盛意啊,还得从她家里说起。”
“你们可知盛意家里都有什么人?”布先生提高声音道。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
忽然,盛意只觉耳边声音乍起,“我知道!”
扭头一看,哎呦,晋海两眼放光的举着手,任谁都能看出来,激动的不行。
布先生给了个“请”的姿势,“这位公子来说一下!”
晋海便朗朗开口道:“盛嫔娘娘家中有父、有兄。”
布先生直接截断晋海的话,“对!这位公子说得对,自小,盛嫔娘娘家中就是有父有兄,可她为什么没有母亲呢?”
随着布先生语调陡生,众人的情绪也被吊了起来,这般饶有滋味的问题,竟让底下议论纷纷,好久没有停歇。
“布先生,到底因为什么?”急不可耐的看客灼灼的看向布先生。
只见布先生摸了一把稀疏到不能再稀疏的胡须,眯着眼睛,神秘兮兮说道:“那就是因为盛嫔命中克母,是少有的命硬命独者……”
这话一出,看台下顿时阵阵唏嘘,仿若每一个人都能感到透骨的凉意。
盛意听的心头闷火,霍际衡脸色凝重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盛意赶紧去攥霍际衡的手,低声附耳道:“淡定!淡定!”
“他侮辱你!”霍际衡冷声道。
盛意却满不在乎道:“且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您不是要体察最真实的民意民情吗?今日,正是时候。”
说着,故意朝着霍际衡外侧使眼色。
霍际衡被盛意的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抚的平复几分。
顺着盛意的目光,往旁边一看,在旁边不停摩挲着胳膊的人群里,晋海显得尤为突出,只见,晋海气急败坏的指责道:“一派胡言乱语!”
布先生显然有所准备,似笑非笑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晋海凌然的看向布先生,又扫了再坐的一圈,振振有辞道:“盛嫔娘娘自辅佐皇上以来,坐的哪一件事不是为民请命?她幼年已经够苦,何苦要在这儿编排她?”
周围人也纷纷看向晋海。
布先生赶紧拍了拍手,安抚道:“公子切勿动怒,先听我解释一二三。”
晋海这边才堵着气,拧着眉做下,双耳竖听。
布先生接下来一句话便让周围安静了下来,“我之所以如此笃定,只是因为,盛嫔——娘娘曾住在鄙人家旁边!”
“咦——”场下,一片哗然。
邻居的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有了这么一个头衔,大家似乎对布先生的话深信不疑了,“盛嫔娘娘小时候是个怎样的人啊?”
布先生摇了摇头,唏嘘不已,“盛家原本也是个小富之家,只可惜,父亲兄长都是嗜赌之人,就是再好的家底也被其败光了。”
这一番话,引来了不少人的点头。
有一位看起来颇为见过世面的男人点了点头,毫不怀疑的说道:“这话可不假,听说,她父亲和兄长为了找盛嫔要钱,丢人都丢到宫里了!”
布先生复又唏嘘说道:“对了,有这样的爹和兄长,小小的盛意又怎么可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呢……”
众人也跟着布先生的神色替她担忧。
忽而,布先生声音渐强,“不过,盛意这姑娘,聪明啊!她知道想要改变她的日子,只能靠一种方式!”
盛意和霍际衡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唯独晋海面色凝重,听得仔细。
“什么方式啊?”有人急着问道。
只见布先生眼神调戏,悠悠道:“自然是她那老天赏饭吃的美满啊……”
“美人还不多的是,也没见人人都能得盛宠?”看客质疑道。
布先生眼看看客们浮躁起来,便说道:“这盛意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坯子,扒墙头看她的大有人在,不过,这位可不是普通人,她太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了,自小就迷惑的男人魂不守舍,更何况,她修炼的房中术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吧?那可是狐媚转世,一门心思只为攀上空床!”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的目光徐徐射来。
剑舞一个不满,扔起手中藏着的匕首,只见,匕首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定定的立在说书先生的桌子上!
“啊!!!”说书先生一声尖叫。
“再敢如此胡言乱语,本姑娘送你去见阎王!”剑舞气鼓鼓的看着缩在一边,吓得连头都不敢露的布先生。
会场上的人一看这架势,纷纷瞠目,三三两两结伴着四散逃走。
“走吧!看的肝疼儿!”霍际衡抓起盛意的手,对周围的一切嗤之以鼻。
几人走到门口后,等了有一刻钟,才看见纳兰和剑舞出来。
“你们干什么去了?”盛意好奇的问道。
纳兰冷冷回道:“把摊掀了!茶坊砸了!人也治罪了!夫人再不会听到这等糟心事了!”
盛意:……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