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草在南星住的小屋的门外贴了张传讯符,这才御剑顺着河岸飞行,每过一里路她就会停下来用灵力御使着明松石沉入水里。这明松石是浅川给她的,据说是一种特殊的石头。如果附近有妖气的话,它就会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当然浅川巡河的时候自然不用用它。
如此往复,一夜下来,云草已经走了老远的路。太阳从远处的群山中升起,河里面偶尔会有一两条灵鱼从水里跳出,山里面也偶尔会出现一两只梅花鹿的身影。界河对面的林子外沿河开了不少的白色山茶花,在清晨的雾气中还带着些朝露,就像一位位含羞的少女。
云草飞了一夜有些力竭,正准备让重云出来,这时突然从对面山林里面跑出来一个美丽的少女。这少女气质清冷,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素裙,头上扎着两个双丫鬓,鬓上各插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看起来很是仙气。此时她正慌不择路的往河边跑来,脸上是满满的焦急。云草往她身后看去,这才看出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布衣的莽汉。这莽汉虎背熊腰,脸上更是有着几道长长的伤疤,面色看着很是凶恶。云草看这莽汉的步伐,猜他应该是个修士。很快莽汉就抓住了少女,少女脸上先是一片绝望。突然她远远的看到界河这边的云草,这才开口大喊道:“救救我,救救我!”
“不用喊,她是不会穿过界河的,你喊破嗓子也没用。哈哈哈。”莽汉挑衅的看了眼云草,这才拖着少女进入了一边的树林里面。虽然隔的老远,云草依然能听到那女子尖利的叫声。
云草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能心软,浅川说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过界河,那么过去的后果肯定很严重。她过去不仅不能救到别人,还有可能送掉自己的小命。只是这锁妖狱里为何还会有修士,不是说这里关押的都是大妖么?
云草先唤出重云,等它由大鱼化成鹏鸟,她才飞身坐在它身上。等七宝出来,她将手里的朱笔和巡河石都交到她手上,在他俩保证不会过河后她才安心的入定。
黑夜再次来临,弯月如钩,从对面的山林里面传来阵阵兽吼。云草在这边捕鱼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的河岸上坐着一个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青衣人,他低着头所以云草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鱼竿,正坐在那里专心的钓鱼。他似乎没有看到界河这边的云草,云草也就收回了目光。她将捕上来的鱼处理后扔进锅里开始煮,重云围着炉子直摇尾巴,青玄被云草抓了下来正边打瞌睡边等着吃鱼,七宝也没急着进入七宝流霞佩同样盯着着眼前咕噜咕噜冒泡的锅子。云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突然觉得这一刻挺美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七宝,你可知道这锁妖狱的来历?”云草忍不住又看了看对面钓鱼的青衣人说。
“我听前主人说过,这里以前并不叫锁妖狱,这里最初的时候叫做洞玄界。洞玄界是一个小界,但偏偏出了一个大妖烛阴,它的老巢就在这万妖山里面,所以这里也是当年洪荒大战的主战场。洪荒大战持续了很多年,最后人族险胜。传说烛阴虽然受了重伤但并未死去只是身化千千万藏于此界中,为免烛阴卷土重来,道祖引来天河之水布下九曲黄河炼妖阵,阵基便是这洞玄界的气运所在天柱山。据说自此洞玄界便成了遗弃之地只能进不能出,而且其他界有杀不死的大妖或者大魔头都会被放逐到这里,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为了现在的锁妖狱。为了以防万一,道祖还请来了蘅芜上仙在这里坐镇,那条白龙就是蘅芜上仙的坐骑,当年就是它发现主人的。”七宝边吃鱼边说。
“原来如此,只是可怜了生活在此的修士。”云草叹口气说。
“我说小云,你快点吃完去巡河吧?可不要耽搁呢?”重云提醒道。
“也是。”云草将头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筑基修士,想那么多也没用。
“小云,你无需替他们担心。据我所知,这锁妖狱的修士但凡化神以后都会来到界河边拜见蘅芜上仙,只要蘅芜上仙确定他没有问题就可以离开此界去往其他的大界。你看到河对岸山顶那颗大树没有,那上面挂着的荧光瓶子里面都是拜帖。我曾见过浅川进去收瓶子。你再看河边坐着的那个钓鱼的青衣人,我猜他就是在这里等着出去的修士。对了,小云,你见过蘅芜上仙嘛?”
“没有,我们只见过浅川前辈。对了,七宝,你既然记得这一段事,那你可知为何我们不能过界河?”云草摇摇头又问。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总会有一线生机。
“我也不知为何不能,我只知道这是从以前就流传下来的老规矩。如果你见到蘅芜上仙的话,他说不定会告诉你。不过他应该出去游历去了,不然浅川怎么会让你巡河。”七宝将碗里的汤喝完以后就化作一道霞光没入了云草的眉心。
等重云和青玄也吃完,云草这才站起来将明松石放入了水里,见它并没有变化这才御剑往前飞。
越往前飞,山势越高,界河里的水也越发流的急。不过这一夜,明松石依然没有一次变红。天微明的时候,云草又看到昨天的那个少女,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衣服,身后追着她的依然是一个莽汉却已不是昨日见过的那个人。
这一次那少女见到云草却是没有喊救命,她只冷冷的看了一眼云草,在大汉欲将她拉到草丛里面行好事的时候诡异的对她笑了笑。云草看的莫名其妙,她也就没有急着唤出重云而是坐在河边。果然不一会那个少女就从草丛里走了出来,衣裳有些凌乱,嘴角上还沾着一点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极其的魅惑。虽然她依然是昨日的那个打扮,浑身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媚意。
少女也没管云草,对着界河里的河水整了整衣服,这才慢慢的转身走入了山林里面。云草下意识的用虚妄瞳瞅了瞅,却发现她原来是一朵碗口大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