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谷虫岭的路上,小火这才慢慢的跟云草说起了缘由。不提小火当年听到的旧事,只蛊人谷里着实有好宝贝。却原来蛊人谷底下有一个天然的巨型溶洞,溶洞里不仅有着灵蛊们爱吃的月华草,洞深处更有一处玉泉。这玉泉里喷出的并不是普通的泉水,却是一种乳白色的灵石乳。这便是传说中仙人们平日里常喝的一种琼浆,人称仙玉浆。
这仙玉浆难得的很,所以不怪小火惦记。云草拍了拍小火的头,让它安静些。
月亮爬到树梢上的时候,云草和石蕊才到了谷虫岭。如今正是隆冬时节,林子里的虫子大都蛰伏了起来,雾林里的雾也薄了些许,偶尔有一两只绿蛾从树干上爬出,为冷寂的谷虫岭添了些生机。
月光轻盈的在树尖上跳动,天上也只有几颗寒星点缀。云草和石蕊都没有说话,只在树林里穿梭。她两人顺着灵歌河一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坠星湖。
因着坠星湖边上种的都是些阔叶树,叶子如今都落了,眼前的视野倒是开阔了不少。云草看着舒朗的远山,一时有点想喝酒。
坠星湖大的很,湖面也未结冰。湖水随着风轻轻的荡着,月亮便多了些重影。石蕊没说一句话就跳进了湖里,云草握着避水珠跟在后面。
今晚的月亮很亮,所以即便在水里,依然有丝丝月光照进来。石蕊在前面像一条鱼一样快速游着,云草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
大越过了三个时辰,云草的双脚总算是站在了湖底上。眼前是一片红色的细沙,沙面上长着些不高的水草,几条小鱼在水草里吐着泡泡。这些像红沙一样的湖沙其实是沙虫的尸体。它们自出生便就开始沉睡,后来死亡,大多在睡梦中便成了游鱼的食物。不过它们繁殖的快,所以才在这片湖底铺了一层。
“前辈,虫洞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现在就过去吧。”石蕊转身说。
“嗯。”云草点点头,她还以为已经到了,看来石蕊对她还是颇有顾忌。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云草很快便发现沙虫不见了,换成了一种幽蓝色的湖石虫。湖石虫有龙眼那么大,看起来很像湖蓝色的半透明石头。它们一圈圈的叠在一起,在湖底围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湖石虫围起来的地方很像一口口深井,井里依然是清幽的湖水。
石蕊游到虫洞的上方,屏气凝神一感应着天星的位置,很快就选择了一个虫洞游了进去,云草自然跟在她后面。
云草进了虫洞以后,这才发现虫洞的四壁都是湖石虫,它们个挨着个,一动也不动,就像真的石头一样。而且各个虫洞里面还是连着的,很像是一个迷宫。也不知游了多久,云草终于看到了天星,她正趴在湖沙石上。
“石蕊姐姐,你来了。”天星揉了揉眼睛说。她因着受了重伤,如今大部分的日子都在沉睡中度过。好在时间对于她来说,多的是。
“天星,前辈答应跟我们合作。未免夜长梦多,我们早点去蛊人谷吧。”石蕊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若不是为了自己,天星怎么会受伤。
“她这是都知道了吗?”天星小声的问。
“嗯,知道就知道吧。虽然我现在不属于灵寂宗,可是以师叔祖的为人她不会对我们不利的。”石蕊解释道。
天星点头,石蕊这才转身对云草说:“云前辈,蛊人谷就在前面,我们这就进去吧。”
“你们是打算献祭前动手,还是献祭后再动手?另外,你可是准备自己主导献祭?还是另有其人?”云草突然问道。不管石蕊是怎么打算的,她总得先问问。
“我没有巫力,自然得在圣女献祭蛊人之后动手。”石蕊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惋惜。
“嗯,我们进去吧。”云草点点头。她对于窥天机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她想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毕竟巫族之人难缠的很。至于石蕊要做什么,她自是懒得管,对于她说的那些话她也是半信半疑。
很快,云草便来到了虫洞的底部,一道月牙状的光幕出现在眼前。
光幕的后面是一大片的绿草地,草地上开着些奇奇怪怪的五瓣花。云草四处看了看,只见着远处有一棵大树,大树旁边围着一圈圈的蛊人,最里面一个白衣女子正在起舞。
那白衣女人穿着一尘不染的宽大长袍,披散着及腰的长发,细细的腰肢慢慢的扭动着。她的两只手腕上挂着一串彩石,双手高举头顶做着各种巫祝动作。随着她的动做,蛊人们很是兴奋,也不直立行走,反而是四肢着地,又蹦又跳,嘴里还唱着奇怪的曲调。
石蕊一进了蛊人谷便带着天星往那棵大树的方向去。云草却是问过小火,知道那大溶洞就在大树下面,这才慢悠悠的往那边走。
古月梨似乎并没有发现云草几个,连同那些个乱蹦乱跳的蛊人,依然围着那棵古老的大树不停的转着圈圈。
云草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这便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上。至于石蕊和天星,却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那颗大树的顶上去了。
大树底下的蛊人开始慢慢的消失,后面的蛊人补上,再消失,一座女子的玉石像开始慢慢的从土里出来。只到所有的蛊人都消失,那座玉石像才完完全全显现。石像上的女子昂首向天,一只手上缠着一条蛇,一手却是拿着一块玉版。
“天星,这就是我们古月族的古月娘娘,原来传说都是真的。”石蕊满脸激动的说。
“是么?我看那个玉版是个好东西,等会我去把它抢了来。”天星盯着那玉版说。
“不急,等云前辈能和古月梨对上,我们再浑水摸鱼。”石蕊悄声道。
“嗯,我们也小心些,这两位都不怎么好对付。不过我们运气不错,一来就遇见古月梨献祭。”天星点点头。
云草自然不认识古月娘娘,她只静静的等在哪里。古籍上说的简单,只说献祭以后便能一窥天机,不过天机岂是那么容易看到的。好在云草对窥天机不感兴趣,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进溶洞。
古月娘娘的神像出来以后,古月梨便停止了舞动。她如老僧入定般的坐在神像下面,面上不悲不喜。忽然古月娘娘手上的玉版突然飞出,最后虚立在古月梨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