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从东山升起,问名崖顶上的古钟响了。一道虹桥从东边开始,慢慢的延伸到苦夏岛的西方。等虹光散去,苦夏岛的护岛阵法也跟着开了。这也意味着但凡岛上修士,如无意外都不能随意出入苦夏岛。忽然,湖心的草庐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绿蓑衣的男子,这便是苦夏岛的岛主宋无畏了。宋无畏出来以后,也没说话,淡淡的扫了众修一眼后,手指就在虚空中一点。众修这便见着一点水蓝色的光芒从他指尖飞出,径直往问名崖飞来。
云草同众修士一样,齐齐扭头去看半崖上的留影屏。只见着原本还整齐排列着的玉简,在水蓝光点没入以后,忽的乱飞了起来,只能见着一团团青影。稍顷,留影屏上的玉简才停了下来,最终两两一排在一起。原本安静的崖底忽地就热闹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若是对方修为比自己低,自然是十分欢喜;若是比自己高,不免便有些难受。云草仔细瞅了瞅自己的身份玉简,只见着玉简下方多了一个“九”字,而与自己排在一起的玉简上也有一个“九”字,她这才明白玉签上的四个字的意思。只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第一场的对手竟然是白泉。
云草还没来的及多想,就听见了几声奇怪的笛声。远远的,只见宋无畏正站在半空中,一管翠色的笛子横斜在他嘴边。渐渐的,笛声开始连贯起来,只越来越急,到后面更是犹如万里奔雷一般。笛声才起不久,狂风就吹皱了一湖水。等一曲终了,就见着眼前一暗,乌云早从四方而来,只将听雨湖顶上的天空遮的密不透风。哗啦啦,瓢泼般的大雨落了下来。一枝枝巨荷慢慢露出了水面,不一会就将湖面给盖住了。落雨荷叶面虽极大,但叶与叶之间并不交叠,中间各有一拳头的距离,有的浮在水面上,有的却是高出水面半丈之高。
就在这时,一个撑着红伞的白衣女修忽然飞了过来。只见她先对众人拱了拱手,这才高声道:“众修听令,凡在留影屏上有名者,速进斗法台。有不名所在者,烦请跟着手中的回雨签走。与往年的规则一样,输者需在斗法台上捏碎自己的回雨签,胜者则将进入下一轮比试,也就是每日申时的比斗,还请各位谨记。至于输了小比的修士,可于小比过后前往斗法山报名参加夺魁赛。”
众修听了,忙抛出了手中的回雨签。这玉签才沾了雨水就变成了一只只绿色的小蜻蜓,只见它们扇着翅膀,像是郊游一般,慢悠悠的往听雨湖飞去,最后落在一片片荷叶上。雨已经停了,太阳更是从乌云后面露出了半张脸,落雨荷上起了一个个大大的水泡,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道道漂亮的虹光。
云草见此呆了呆,待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后,这才嘱咐了下一脸兴奋的苏星言,就往回雨签停着的荷叶飞去。
云草刚收了自己的回雨签,白泉就出现在荷叶的另一端。
“云道友,别来无恙。说来你我还真是有缘,这第一场就碰上了。”白泉笑的一脸邪魅。
“好说。”云草淡淡的道。尸傀宗在南疆,按理说白泉应该别秋岛,云草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特意来的苦夏岛,为的就是找她和肖重山报仇。想来赤颜果对他和紫葵应该非常重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久又找上门来。
“啧啧啧,真是白瞎了这一身的神韵。这么不解风情,还不如我的白衣呢。”白泉满脸可惜的道。
云草没有说话,只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泉蹙眉道。他一向自诩风流,所以以为没有那个女人能抵挡住自己的魅力。别说在尸傀宗,即便是道门正统所出的女修,多的是见了他就脸红心跳的。除了紫葵,他还真的从未在女人手上吃过亏。
云草没有理他,反而唤出了十四把长剑。十四把长剑一出,便围着她转起了圈,剑光偶尔碰到荷叶外围的水泡,就见着水泡上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白泉见此,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慢悠悠的取出了艳骨伞来。伞下的白衣一如既往的娇美,只脸上似乎多了点生气,特别是那张嘴,艳的似乎要滴血一般。她才出来,这便慢慢的撑起了伞,胭脂色的伞面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来。
白衣才出,问名崖上的钟声就响了起来。云草没有半点迟疑,双手飞快掐起法诀来。只见原本围在她身边的长剑,忽的凝于她的头顶之上,化为了一柄巨大的光剑朝着白泉砍下。
银色的剑光瞬间将荷叶外围的水泡照的大亮,只见剑光流转间,剑气激的水泡鼓涨了起来。
早在云草祭出虚神剑的时候,白衣就站在了白泉前面,手中的艳骨伞飞快的旋转着。犹如淋过雨的雨伞,血水变成血线从伞檐边飞出,最后在半途中凝结在一起,只到最后一滴血水飞出,原是一团模糊的血球猛的摊平开来,这才见着一张有着模糊五官的脸来。这张脸出来的时候,虚神剑正好被云草祭出,白泉见此,不敢怠慢。身子一转就出现在白衣前面,只见一滴鲜血从他的眉心飞出,快速的融入到血面里面。只见着血面上的五官忽的清晰了不少不说,还从张大的嘴里露出两排尖尖的血牙。血牙一出,这有些灵性的血面不仅不避剑光,反而迎了上去。
“噗嗤”的一声响,血牙咬住了虚神剑。虚神剑本是众剑合一而成,这一咬,直接化成了十四把剑。血面正待要将众剑咬得嘎嘣脆的时候,只见领头的七星剑忽的爆出了耀眼的光芒,剑身上出现了一道树影不说,长剑还猛的转了起来。血面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退意,正待要松口,谁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一颗牙已经被绞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