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偶有夜风吹过,吹皱了一池静水不说,还吹落了片片荷花。
“石花果?”云草边说边拉住乌红摇的欢快的尾巴,以防她受不住石花果的诱惑。
“好香!”乌红忍不住朝前伸了伸头。
“红红,岛上有老鸹,你爬的又慢,上去非得被捉个窟窿。还有,我们可是来找小满的。”余飞小声道。
“哦。”乌红听了立马往后退了退。
“云姑姑,现在怎么办?”余飞见乌红老实了,这才转头问云草。
“这老鸹倒是容易解决,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宰了它们,你们再入岛。”云草说着已是没入了水中。
待到了岛边,云草这才从一只墨荷底下冒出了头。只见她双手齐挥,星星点点的银光,犹如萤火虫一般往岛上飞去。等将树上的几个老鸹围了起来后,星力光点之间,这才出现了透明的水膜,星网成时,云草双手交挥几下,忽的合了起来。就见着,原本分散的星力光点忽地聚到了一处。老鸹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翅膀拼命的扑腾着,可惜随着星网化零,它们还没来的及多叫几声就化为了虚无。南星曾说过,星网是他后起的名字,因为看着很像,其实这东西真正的名字叫“星域”。星力所在,皆可自成一域。待大成时,星域所围之物,皆在一念之间。
“好厉害。”余飞有些惊惧的道。
“放心吧,你是条好鱼,我不杀你。”云草笑道。
“乌红也是条好蜈蚣。”乌红在后面小声道。
云草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才转身入了岛。
“好多石花果,阿云,我们发了。对了,这里是哪里?”双叶忽然从云草的袖子里冒出了头。重云离开以后,双叶虽有长生坞可待,可是长生坞与云草却没有关系。为了继续跟着云草,这便跟云草结了共生契约。
“早已是离了虚生海,如今在幽都的河西府。”云草传音道。
“哦。阿云,我能下去摘石花果吗?你也多摘些,这石花果可是好东西,我在小火给我的《灵植谱》里见到过,石花果同梦生花一样,由地底的阴灵之气孕育所成,所以有清心去躁的妙用。炼制成清心丹,于你们修士进阶时化解心魔很是有效。”双叶双眼放光的道。
“你且先回长生坞,至于石花果。若是待会有空,我会多摘一些的。”云草仰头看着山包上突然出现的黑袍鬼修道。
“云姑姑,就是他抓了小满!”余飞指着黑袍鬼修道。
“你们俩到我后面来。”云草招了招手。
“哦。”余飞拉起爬在石花果上的乌红道。这家伙一见着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那黑袍鬼修似乎在等什么,只朝云草这边看了一眼,这就静静的站在山包上,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云草因为看不出对方的深浅,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时刻戒备着。
“喂,你将小满藏到那去呢?”乌红从云草身后探出了头。
“他没事。”沙哑的声音从黑袍里传了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小满?”余飞跟着道。
“呵呵呵......没想到仅仅万年,就再无人认识我们。放心吧,他是我的主人,我怎会害他,我可是寻了他万年。念在你们与主人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们。可若是谁想挡住我主归来之路,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黑袍鬼修说着挥袖向山腰上击去。只见黑烟翻滚而去,山腰上就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云姑姑,你看?”余飞深吸一口气道。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自己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等等看,我恐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云草摇了摇头。
子时的时候,一道明光忽的从洞顶上倾泻而下,将土包上的白桑围了起来。紧接着,就见着白桑花接连开放,树冠跟着慢慢的合拢了起来,像一个鼓着的花苞一般。一股股鬼气从露出地面的树根里冒出,源源不断的往拢起来的树冠里面跑去。
“这......”乌红才说了一个字,浮在半空中的黑袍人就往这边瞧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柄携着飓风的弯月形鬼刀。云草自不可能让他伤了乌红,七星剑横空而出。只听“叮”的一声,那柄弯月刀就落在了地上,化为了两截,七星剑也往后退了退,一股鬼气犹如水蛭一般爬到剑身上。七星剑凌空一个翻身,剑面上出现了星辰之树的样子,耀辉再次将剑身裹住,那股鬼气这才尽去了。
“哼...”黑袍鬼修看了云草一眼后,这才又低头去看底下的白桑树。
“云姑姑,他这是在做甚?小满不会有事吧?你说,他会不会是将小满藏在了树干里呢?”余飞悄声问。
“我也不知,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不过,他说的或许是真的,也许小满和无名墓里的那位有些渊源也说不定。若果真如此的话,小满又是谁呢?莫非也是转世之身?对了,你们俩可还记得那块玉的样子?可有什么古怪?”云草低头想了下才问。早在进了西山山底,云草就想起槐树老头的话来。
“我记起来了,那一日,小满将玉挖出来的时候,玉上一点泥土都没沾。吸了鬼气后,我瞧着玉里面恍惚有鲜血在流动,好似活了一般。”乌红偏着头说。
“血,好多血…”余飞忽然指着洞顶道。
云草和乌红忙抬头去看,就见着猩红的血滴从洞顶上落下,化成了一道道血雨。湖水似是被人劈成了两半,分分向后退去,露出一个小潭来。又有那朵朵墨色的荷花,飞花一般从荷梗上飞出,旋转于半天之上,接着那漫天的血滴,竟没让一滴血落在湖里。
很快,还在湖里的墨荷尽皆枯萎,化为一团团的黑气墨入了那新出的小潭里。紧接着,盛着血水的荷花开始往潭里倾倒血水,一会就聚了一小潭。正在云草几个看的一脸懵的时候,那一洼血水忽的像鼓泡一般沸腾起来,像是要挣脱束缚一般的往上冲。不过很快,一股新的血水从潭底涌出,罩住了先前从荷花里落下的那些血水。紧接着,一件黑袍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潭顶,潭里的血水像找到归宿一般,往袍里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