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是个修炼狂,在嘱咐了云草一大堆要努力修炼的话后,化为一道流光钻进了云草的眉心,回到七宝流霞佩里去了。 .失去了一双眼睛,云草当真有了些紧迫感,倒也想着早日结婴,总不能次次被动挨打吧。可是如今身在鬼域,先不说灵气稀薄,连找块安静点的地方修炼都不容易,所以得先离了鬼域方行。这样想着她便将屠龙打发去了黄河境,自个往黑风岛飞去。在途,她忽的记起来似的往水里看了看,见着两湾清湖里,躺着两枚散着血光的血瞳,看着十分诡异。云草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暂时只能如此。
却说云草飞了没多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救命”。她原想着假装没听见算了,想了想又倒了回去,将快要葬身鱼怪嘴里的游林给捞了起来。
“云前辈,你又救了我一命。”游林感激的道。
“还真是孽缘。”云草自言自语道。
“前辈,你说什么?”游林不解。
“怎么没见着游夜?”云草没好气的问。
“那只狼犬一直追着游夜跑,我跑的慢所以被落下了。我想着游夜摆脱那只狼犬后肯定会来找我,所以先找了个石洞躲起来了,谁知道里面睡了条怪鱼。幸好遇见了前辈,不然我葬生鱼腹了。”游林有些后怕的道。
“你是黄泉之灵。”云草提醒他道。
“我觉得做个普通鬼修挺好的。”游林眨了眨眼。
“如你们这般存在来说,有些事是注定的,你逃不掉的。”云草说着看向了远处,见着一只黑猫正朝这边游过来。
“前辈,你的眼睛?”游林愣了下,这才转移话题。
“如你所见。”云草没准备解释。
“等见到徐判官,我会帮前辈讨点补偿的。”游林咬着牙道。
“别忘了。”云草点头。
“我以为前辈会拒绝。”游林有些惊讶的说。
“以前会,现在不会。”云草顺口回道。
等背少了块『毛』的游夜落到游林肩膀的时候,云草唤出了幻碧,自己先跳了去,这才回头道:“我欲前往黑风岛,你留在这里等徐道友吧。”
“前辈,我能跟你一起去黑风岛吗?徐判官说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得先走一步,让我去了古陵再与他回合。你知道的,以我如今的修为,恐是过不去通幽井的。”游林讨好的道。
“这么说,徐道友已经去了古陵?他可真是对你有信心。”云草若有所思的道。
“徐判官说我有贵人相助,现在想来这贵人可不是前辈你嘛。对了,他还说,若是贵人愿意相助,可以再往玄冥鬼王的墓『穴』走一趟。”游林迟疑了下方说。
“没想到徐道友还擅长天演之术?”云草皱着眉道。
“他原先在黄泉边摆过摊,后来不知怎的被阎王招去做了判官。”游林想了想方回道。他原是没想着回幽冥,只想做个快活鬼。如今被云草点醒,这才使劲想了想,没想着记起了些事。
“你我实力悬殊,纵使有什么宝贝,也入不了你的手。”云草好笑的问。
“徐判官说过,前辈行事有古君子之风。”游林正『色』道。
“倒是会给我带高帽。我猜,你今日等在这里,目的是让我和你一起去玄冥鬼王墓?”云草仔细想了一圈才道。
“前辈果然慧眼如炬。”游林讪讪的道。
“墨玉骨在你手里,你还去玄冥鬼王墓做甚?难不成,里面还有别的宝贝?又或者墓里藏着什么秘密?”
“昨日里前辈提起墨玉骨来,我忽的想起了一个传说:但凡体内能生墨玉骨者,必出自极阴之地。却说极阴之地有一面石崖,石崖有一口不知名的鬼泉,这鬼泉每日黄昏的时候会往下喷出数滴泉水。又那崖下原还有着一块巨大的卜天石,年深日久的,不说水滴石穿,却也多了几个小水坑。经年轮转,水坑变大了,泉水也积了不少,慢慢的孕育出了阴灵之鬼。因着那卜天石的原因,所以这些阴灵之鬼方能结一段墨玉骨,也有说这墨玉骨原是卜天石的一部分。不过不管是那一种,都有说墨玉骨可以替人卜一卦。而我昨日得知我手里面的是墨玉骨时,便兴致所至求了一卦,问的是幽冥为何会流转于各界缝隙之?前辈有所不知,鬼域最初总分十境,幽冥亦在其。后不知因何,幽冥被弃,不得不流转于各界缝隙之。可惜卦并未言明,只指向了玄冥鬼王的墓葬之处,所以我便想着再过去瞧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的紧,如此我们便一起过去瞧瞧。”云草想了一下方说。苏青是阎王,她又跟苏青结契,眉间还顶着鬼王印。算她不承认,冥冥之,她的命数也与幽冥有了牵连。
“我知道这么说前辈会同意,徐判官可是说过,您眉间有鬼王印。”游林说着跳了剑。
云草没有管游林的试探,待问清楚玄冥鬼王的墓在哪里,这便御剑飞了过去。
玄冥鬼王的墓隐在冥海西边的一处海原里,周围长满了尺长的黑『色』海草,远远看着像一个小土丘。坟茔外连个墓碑都没竖,若不是因着前些日子鬼气外泄,恐没人知道这是鬼王墓。
云草和游林到的时候,墓边早没了人,连只海鱼都未见着。透过挖开的墓门,能见着一间简陋的石室,石室间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椁,棺椁边有一盏早已熄灭了的长明灯。再往棺椁里看,却是空空如也,鬼王的遗骸也不知被谁得了去?
物伤其类,云草不禁生了些感慨。不管是什么原因让玄冥鬼王选了这么个地方,总归是看着此地僻静,为着死后安宁着想。谁料树大招风,竟是得了这么个结果。她不禁想着自己若是身死,会不会有人来挖坟?又或者因着横死,暴尸于荒野?想着想着,竟是钻了牛角尖,愣在了一边。只到游林喊她进去墓里,她这才犹如大梦初醒一般,自嘲的笑了笑,动身进去了。纵使在游梦『迷』境里,她做了个快要老死的梦,也未以为自己会死。直到昨日被擒,眼睛在须臾之间瞎了,她却只能硬生生忍着,这才对死亡有了真正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