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离朱见着那女子后,却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脚下也不闲着,就见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玉茗姐姐,这两位前辈是祖母请来的客人,还请你开了山门,我好带他二位入山。”
“我道是谁回来了?却原来是离朱。明日就是朝月节,今日不知有多忙,偏还有你这等不省心的小鬼,害的我巴巴的白跑了一趟。我才见着你阿姐,她正嚷嚷着要揍你呢,你且快带着这两个两脚兽上山吧。”白玉茗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管捂着阿洹嘴的离朱,更是连瞧也未瞧云草和魏无忧。
“阿云,你拉着我做甚?你这脾性也太好了些,她都骂你两脚兽了,你怎的还忍的住,你不是应该用剑狠狠削她吗?”长乐火冒三丈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岂不闻圣人言: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云草解释道。
“我是搞不懂你们两个,我只知道这也太窝囊了些。”长乐犹是不解。
“他两个是人族也就罢了,偏偏离朱跟你我同为妖,亦是让我避着她些。这若是没离朱拦着我,我即便打不过她,也得骂她个狗血淋头。”阿洹深有同感的道。
离朱闻言摸了摸鼻子,也不为自己辨解。见着眼前的青烟屏往两边让,忙领着云草几个往山上去。只还未走几步,迎面又来了个红衣女子。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红衣女子见着离朱,一个跟头就到了跟前,手更是已经捏住了离朱的长耳。
“轻,轻点...两位前辈还在了,阿姐莫失礼。”离朱捂住耳朵道。
“逢春,你快松手,这次可是得了祖母的吩咐的,我们可没贪玩。”阿洹忙附和道。
“哼,我才不信。不过明日就是朝月节,留了印子什么的不好看,暂且绕了你们两个。若有下次,你们俩可没这么好的运气。”逢春松开离朱的耳朵,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裙,未见着不妥,这才拱手对云草和魏无忧道:“两位道友有礼,祖母已设宴,还请两位前辈跟我来。”
“有劳。”云草和魏无忧齐齐还礼道。
“阿春,你怎的没早点下来?才白玉茗可是又将离朱给奚落了一遍,若不是离朱拦着,我非得将她那张脸抓花,看八爷还喜不喜欢她。”阿洹落在逢春的肩膀上道。
“让两位道友见笑了。原是该我来迎你们上山的,谁知道今日忙,一时拖不了身,这才让白玉茗钻了空子。她向来与我不对付,自是也不喜欢离朱。”逢春回头对云草和魏无忧歉意的道。
“无妨。”云草和魏无忧齐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原来如此。阿春,明日的朝月节,她怕是又要选你做对手,这次你一定要把她的脸给抓个稀巴乱。欺负离朱,就是跟我阿洹过不去。”阿洹愤愤不平的道。
“哪有那么容易。何况她得了八爷的青眼,连着祖母都得让着她两分,我们这些小的还是暂避其锋芒的好。”逢春苦笑着道。
“要是九爷还在就好了,九爷最喜欢离朱,定会为离朱出头。也不知道八爷喜欢那女人什么,我瞧着她生的还没你好看呢。”阿洹闻言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阿洹。”离朱担忧的看了一眼逢春。
“我没事。”逢春说着摸了摸离朱的头。她这个弟弟最是聪慧,也最是心疼她。
“天啊!阿春,你不会也喜欢八爷吧?”阿洹后知后觉的喊道。
“阿洹。”逢春先是满脸羞红,紧接着咬牙切齿的道。
“离朱救我。”阿洹才准备逃,一条火红色的大尾巴就将它给缠住了,密集的拳头落在了它的头上。
“阿洹,你给阿姐揍一顿,让她消消气吧。”离朱满脸的爱莫能助。
“离朱,我看错你了。”离朱说着忙用翅膀捂住了脸。
离朱却是扭过头,不去看阿洹的惨状。
“阿云,我要是乱说话,你不会也这样揍我的吧?”长乐扭头问云草。
“这话你不应该问无忧吗?”云草奇道。
“主人如今两耳不闻身外事,怕是连我说了什么都不知道。”长乐看了魏无忧一眼道。
“倒也是。不过我倒不会如此揍你,毕竟无忧才是你的主人。可是作为你的好朋友,我会跟你讲理。嗯,讲到你明白为止。”云草想了想道。
“我要是一直不明白呢?”长乐有些惊讶的问。
“我就一直讲。”云草干咳了两声才道。
“原来如此。老大说,你与他说理的时候,就跟和尚念经一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能把他给绕晕。”长乐顿了下才道。
云草:“...”
“云前辈可真厉害。我每每与阿洹说什么,每每都是它将我给说晕,这家伙的歪理太多,偏我还说不过他。”离朱忽然扭过头对云草道,双眼里是满满的崇拜。
“是么?”云草干笑了两声,不知该不该接受离朱的赞美。
魏无忧独自走在后面,面上瞧着依然面无表情。可细瞧的话,你就会发现他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了起来。
走过山门前的小道,就见着一条小溪从山上蜿蜒而下,中间还有不少分支,瞧着像是一棵倒着的树一般。小溪边掩映着大大小小的洞府,部分是串连在一起的。因着明日便是朝月节,洞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只都未点亮。偶尔能见着一两只狐狸从洞里爬出来,见着云草一行人后又迅速缩回了洞里。亦有那胆子大些的,在路上遇见了他几个,竟是跑到近处拉扯离朱的衣裳,摇尾捧爪的讨要果子吃。每每此时,离朱都是从袖口里掏出几枚果子送出去,急的阿洹拦着那些小狐狸不让他们靠近。
很快,云草一行就到了半山腰。只见着一方幽深的碧潭,碧潭中间有方巨石,巨石上雕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说来也奇怪,这狐狸手里拿着个小棍,面前放着一个木鱼。木鱼的对面却是一个大洞,洞壁两边挂着开着花的碧藤,浅浅的水从洞顶上滑落,像雨一般淅淅沥沥的落入碧潭里。
到得潭前,逢春方摇了摇手腕上的银铃,就听着石头上的狐狸忽然活了一般,咚咚咚敲了几下木鱼,洞口上那道透明的水纹忽的荡了开去,洞门这便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