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阮不可思议地望向傅辞清。
其实这要求也不难,甚至是十分简单,可让她惊讶地是。
傅辞清这清奇的脑回路。
她在读小学的小表弟,才会在喜欢的东西上写名字,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逢人就说“这是我的啦”!
她能明白傅辞清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示,此树是我栽,此院是我开,这想法很霸气。
可是这宣示主权的方式……
也太幼稚了吧!!!!
写名字什么的,所以大佬您的心智其实是个小学鸡么?
您的人设都崩得稀碎了啊!
陈阮表面不动如山,心中却是万马奔腾而过,她对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过,这不重要,有人种树才重要。
所以陈阮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成交!写就写!”
两人于是又回去到了小别院,她原本以为傅辞清这般不情不愿,应该最多也就搭把手,肯定是指望不上太多的。
谁知一到地方,他便夺过陈阮手里的铁铲,转而将笔墨往陈阮怀里一丢,只扔下一句“我种一棵,你写一棵”,就扛着树苗哼哧哼哧去挖坑了。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自然流畅。
陈阮又惊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傅辞清都已将第一棵树的小坑刨了一半。
她原本想着,傅辞清最多也就帮着抬抬树苗,填填土,没想到他竟然是要一条龙服务全包干。
而自己反而只需要负责写“傅辞清”这几个字就行。
太便宜自己了吧,这不像傅辞清的行事作风啊!
“您的意思是,我只要写字就成?”陈阮摇摇手中的笔,嘿嘿一笑,“这……多不好意思呀……”
傅辞清闻言却是将铁铲一杵,停了动作,抬眼笑看她:“既然不好意思的话……那你来?”
???
我只是客套客套,您怎么能当真呢!
“不了不了,我就随口一说,您来,还是您来。”陈阮赔笑,默默啐了一口自己,就你话多。
还好傅辞清显然也只是随口一说。
没真准备让陈阮来。
他似笑非笑盯着陈阮看:“写我的名字,一笔也不许错,一画也不能少,一棵树都不能漏,可知道?”
陈阮原本觉得这行为颇为好笑,可看着傅辞清的神情,她却笑不出来了。
他不是开玩笑,他说得郑重而认真,倒像是什么承诺似的。
陈阮也不知道是什么承诺,大概就是奇怪的幼稚的莫名其妙的,
却又专属于她和傅辞清的,承诺吧。
陈阮比了个立正ok的手势:“放心,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傅辞清常常见着陈阮这些奇怪的小动作,也不奇怪,这才又开始动作起来。
于是画面异常和谐。
傅辞清翻土,陈阮看着。
傅辞清搬树,陈阮看着。
傅辞清埋土,陈阮也看着。
当然,陈阮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负责在心里为大佬狂吹彩虹屁。
大佬不愧是大佬,连翻土,都能翻出遗世独立的风姿来。
强!
傅辞清种完了一棵树,陈阮就吧嗒吧嗒跑上去,拿大毛笔蘸满墨汁,一边念着一边歪歪扭扭地写下:
“傅辞清。”
她看树,傅辞清便看她。
淡漠冰冷的眼神里,只有在专注看着她时,会有些炽热的光彩。
“你看,写的怎么样?”
终于写完,陈阮猛得扭回头,现宝似得想给傅辞清看。
“丑死了。”
傅辞清含糊地哼了一声,眼神闪躲,嘴角却再骗不了人,抑制不住地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