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青嘴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却沒有说出口,只是深深地看了陈珂一眼,似是要确认陈珂的真似意图,而此刻陈珂的表情有些收敛,眼睛也避开了胡长青的视线,看向窗外,车中一下变得有些安静。
胡长青收回视线,也专注地开着车,心中却想到,也许现在的陈珂才是最真实的吧,聪慧,坚强,但是孤独和敏感。
从他手中关于陈珂的资料來看,生活在这样家庭的女孩,未來的生活一般只有两条路,要么自暴自弃成为混迹街头的古惑女,要么应该是成为性格内向懦弱的学霸,但是陈珂却集中了这两种命运中的优点,自己走出了一条路。
也许这条路会让人非议,但是从认识到现在以胡长青自己的观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的聪慧,以及她性格上的自强和独立。
陈珂的父亲陈远山出身在书香门第,不过因为特殊的时代背景,父母都在那个混乱的年代离去,但是陈远山却坚强的活了下來。
因为缺乏管教,而且本身对社会也有些意见,成年后的陈远山成为了二流子,因为家传的气功,加上出手狠辣,在那个好勇斗狠就能出头的年代,陈远山很快就成为了龙口区有名的流氓,手下还有几个打手,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
后來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社会风气渐渐开放,而江湖也不在是以前那么单纯,不知道是不是跟不上时代的变迁,也或是长期的酒色掏空了身子,战斗力颇强的陈远山被一群新兴的年青人围殴,并且被割断了右手的经脉,一下从江湖大哥变成了落魄的混混。
整天沉浸在酒精和毒品中,早期的积累也一下败个精光,而且脾气变得暴躁,经常动手打人,是派出所的常客,尽管如此,陈珂的妈妈依然不离不弃。
后來生活无以为继,陈珂的妈妈就不得不做起來皮肉生意养家,但是尽管如此,还是养不起一个烟酒和毒品不断的人,所以家里一直过得很穷迫,而且这一家人长期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生活。
陈珂上初中的时候,曾经因为同学的恶言恶语而休学过三个月并且离家出走,想來那时这个正直青春叛逆的女孩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的厌恶,包括自己的家庭。
好在一次陈远山因为抢劫而失手杀人让这个家庭解脱了,但是因为长期从事**易,也让陈珂的妈妈得了尿毒症,从此,这个女孩放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人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庭。
简单的资料在胡长青脑中划过,虽然很多事情都只是聊聊几句,但是胡长青却可以感受到其中那无以言表的艰辛,胡长青也不由理解陈珂对她父亲那无比深沉的怨恨,陈远山对这个家庭,对她妈妈所造成的伤痕,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反而会沉淀,变成她生命的禁忌。
想到这个,胡长青不由又看了陈珂一眼,想來对哪位正躺在医院妈妈,陈珂的内心深处也不一定抱着怎样深刻的感情,或是一些其他的。
胡长青摇了摇头,将这些臆想抛出脑外,见陈珂的神色恢复正常了,便随口问道:“当初纪检的人找你,你干嘛不将这个交出來呢?”
陈珂微微嘟了一下粉嫩的嘴唇,白了胡长青一眼,有些讽刺地说到:“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应付这些人呢。”
陈珂当初对她和王庆之间的通话录音是出于她一贯的自我保护手段,并沒有想过以后要挟王庆,她和王庆之间的地位差距并不是一个可以要挟的录音可以缩短的,而且那个时候,录音的内容沒有任何的意义。
胡长青将u盘插在中控台的接口上,想听一听录音的内容,而陈珂对于胡长青的举动,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录音内容是否有用。
从车载显示屏中,看到有录音有三段,胡长青听完第一段后,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一段只是很简单的对话,一个男的在说服陈珂做情人,并许诺了钱,一年150万,可以先给50万等等。
胡长青索性将车停在马路边,又将录音听了一遍,这条路是到龙潭水库了无意的路,平时都是保安基地的车在走,所以不会影响路况。
“这个男人是谁?”胡长青皱着眉头问道。
“是王泳才。”
陈珂紧张地看了胡长青一眼,语气肯定地答道。
胡长青又接着听了第二段和第三段,听着听着眉毛不由慢慢舒展开來,他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回顾了一下录音,良久,胡长青睁开眼睛,问道:“最后一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第二段依然是陈珂和王泳才的声音,第三段加入了一个新的声音,从内容來看应该是王庆,最重要的是最后出现的一个人,王庆称呼他为朱书记。
陈珂奇怪地看了胡长青一眼, 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哪天王泳才约我在五月花酒店见面,后來中途王庆出现了,谈了一些更具体的条款,我本來以为要陪的人事王庆,后來才发现不是的,最后又进來一个人,年龄有些大,不过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并沒有和我说话。”
胡长青用手指在方向盘上弹了两下,叹道:“朱大昌应该是过來最后看人的,虽然不是什么决定行的证据,但是还是应该还是有些用,不过到底怎样还是要纪检那边决定。”
听到胡长青的话,陈珂不由轻吁了一口气,不过她现在对于胡长青真正要针对的人有些疑惑了,怎么感觉他好像对最后出现的那个朱书记更感兴趣些。
胡长青一边重新启动车子,一边随口问道:“对了,你对车子有什么要求啊?”
陈珂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沒有什么要求,你看着办吧?”
胡长青从后视镜中瞟了陈珂一眼,说道:“这样吧,你有空去一趟佳城车行,自己选吧,你看怎么样?”
陈珂扁了扁嘴,无所谓地说道:“好啊。”
刚说完,发现胡长青又放慢车速,停了下來,不由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胡长青眼睛看向迎面而來的一辆讴歌,一边停车一边说道:“你就在车里,不要下车。”
说完,胡长青便推开车门,向那辆也正在减速的讴歌走去,讴歌在胡长青前面2米处停住。
讴歌的车窗慢慢降了下來,胡长青忙笑着迎了上去,刚准备说话,却见他姐胡长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到嘴边的话头不由止住,问道:“这是怎么啦?”
胡长霞脸色阴沉,狠狠地横了胡长青一眼,随即朝胡长青的车瞟了一眼,见驾驶位上有人,便压低声骂道:“你搞什么啊,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今天就搞一大帮人过來?”
胡长青不记得上次她姐姐骂他是什么时候,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低声解释道:“这时之前就计划好的,总不得突然取消吧,不然昨天的事想压都压不下。”
胡长霞听完胡长青的话,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她也确实被今早听到的消息吓到了,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自己驾车跑过來,沒有想到龙潭水库这边一片嬉闹,想到爸爸昨天差点出事,弟弟却如此不懂事的照常玩闹,不由火大,可是在水库那边却沒有找到胡长青的人。
其实从理智上而言,胡长霞并不是不能接受水库那边的场面,只是从情感上有些不法认同弟弟的做法,觉得太过胡闹了,不过听到胡长青的解释,她一下就恢复冷静,目前对昨天的事还处于保密阶段,今天上午的活动确实可以起到遮掩的效果。
胡长霞推开车门,小声对胡长青说道:“你过來。”
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奥迪车内整注视她们的陈珂,便径直走到讴歌后面,胡长青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上。
陈珂被眼前所看到的的情景惊呆了,胡长青在她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自信沉稳的,哪怕那晚遇到那样的危险却依然沒有见他有过惊慌,但是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当面骂,这完全颠覆了胡长青身份和背景在她心中建立的形象。
她刚才偷偷将车窗打开了一条小缝,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却完全听不懂,大概明白是这个女人对于今天的聚会有些不开心。
不过刚才这个女人看过來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这是她见过的女人中气场最大的一个,这随意的一看,就让她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而眼神中的厌恶和鄙视更是表现得**裸的,陈珂不由自嘲一笑,她岂会介意这种眼神。
她现在好奇的是这个女人是谁,居然可以让胡长青如此服服帖帖的。
胡长青也转到讴歌后面的时候,看到她姐姐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心理不由舒了一口气,他刚才记起上次他姐姐用这种表情看他的时候还是高中时期,那次因为准备工作沒有做好,让一个女同学怀孕并且堕胎了。
胡长青站在他姐姐旁边,问道:“爸爸怎么样?沒事吧?”
胡长霞看了弟弟一眼,沒好气地问道:“你要是真关心就不是现在才过來了,你不是打过电话了吗?都只知道瞒着我。”
胡长青沒有想到这句话又差点惹恼他姐姐,不由无语苦笑,看來他今天是撞在枪口上了,难道他姐姐在郊区真的待得很不顺心。
“这个女人是谁?你已经和雨珊订婚了,而且雨珊马上就要回來了,你不要脸面,雨珊要啊,你可不可以稍微有点顾忌啊?”
说到后面,胡长霞的语气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显然她是弟弟的行为有些失望的,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个对感情比较忌讳的女人。
胡长青被她姐姐说得有些脸红,虽然他和陈珂之间目前为止还是清白的,但是无论是最初的目的和以后他都无法保证他们之间不会发生肉体关系。
不过他显然不能承认这一点,胡长青皱了皱眉头,有些冤枉地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啊,看來下面的工作是真的不好做啊,压力居然这么大。”
胡长霞听出胡长青话语中的挤兑,觉得得有些无语,看來有些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去了,低声吼道:“不要错开话題,我的事我自己可以搞定,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先。”
终于搬回一层,胡长青心理顿时好受了些,说道:“这个女孩你应该听说过,还是你叫我去找她的呢?”
胡长霞皱着眉头想了想,迟疑地问道:“就是那个和王庆案子有关的女孩,陈珂?”
胡长青点了点头,说道:“恩,错怪人了吧,下面的工作和机关是不一样的,想将就方式方法,工作的压力不能带到生活中來的,在说了,有问題可以找人帮忙的,被人不敢说,就说你弟弟我,你叫我去将杨云光干掉都行。”
胡长霞被弟弟的话搞得有些无语,这次下去做政府一把手她确实准备工作沒有做好,工作很是被动,让区委书记杨云光赢了几回,不过这也给了她摆正心态的机会,领会了下面工作的经验,她并沒有将这些当做什么困难,沒有想到现在成为弟弟调侃的话題了,不过胡长青话语中的关切,她还是可以听出的,心中不由一暖。
“有沒有什么收获?”
“我出马,当然有收获,而且还是录音。”
听到有这个重要的证据,胡长霞不由也有些高兴,毕竟这个案子她以前有跟过的,说道:“这么说王庆的案子可以继续了。”
胡长青笑道:“我可不是为了王庆的案子,虽然不是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但是好歹和那个人有点关系了。”
听到弟弟的话,胡长霞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恢复平静,说道:“内容是什么?”
胡长青将刚才听的内容重复了了一遍,有些迟疑地说道:“以你这个老检查來看,这个可以牵扯到那个人吗?”
此时的胡长霞眼中尽是深思,她说道:“要是太过紧要的证据反而不好入手,反而这个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胡长青有些惊讶,问道:“什么意思啊?”
胡长霞白了他一眼,说道:“自己想,难道我们手中的证据还少吗?”
听到姐姐的话,胡长青神色不由愕然,随即想了想,又看了他姐一眼,见她沒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便自己琢磨起來了。
胡长霞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这次为了她二叔的进一步发展,他爸爸算是差点拿命出來了,不过她真的有些拿不准为了那个位置到底值不值得,想來长辈心中应该早有权衡了。
好一会儿,胡长青满脸兴奋地叫道:“我懂了,然來是这样的啊。”
胡长霞说道:“你明白就好,不过这件事不应该由我们插手,你将证据交给张月,这事就不要管了。”
胡长青略以思索,便知道了他姐的用意,毕竟两人身份不对,不应该插手纪检的事,这个事交给了张月,其实也就是交给了市纪委书记王桂珍,至于王桂珍和她身后的人怎么用,或是用不用这个,那就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要是之前,胡长青说不定会推波助澜一番,不过经过他姐姐刚才的可以提醒,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看來对于朱大昌的事,他之前想得太过简单了。
对于朱大昌而言,他们现在手上掌握的证据并不算少,但是却一直沒有动手,乃至王庆一案涉及到朱大昌的问題也不少,但是最后却因为上面的发话而结案了,究其原因便是江城市委书记黄世。
黄世除了是江城市委书记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便是江北省省委常委,虽然党内排名不靠前,但是却是名符其实的省委领导,而朱大昌便是黄世的重要助手。
另外一方面也是体制内的大环境制约了案件的深入,美国监督体制那么完善都依然有贪腐现象,更何况一党制的我们的,以胡长青的家世,还会有以权谋私的时候呢,更何况别人。
而目前暴露出來的贪污腐败现象无一不是政治斗争的产物,一旦到了一定的级别,只要不是涉及到人命,一般不会动,不然会给社会舆论造成太坏的影响,而朱大昌无疑便是属于受保护的级别。
省里的各种势力交错纵横,想要动朱大昌的人多着呢,而前几天的常委会让他爸爸一下处在暴风眼中,这个时候,他们还真的不能涉入针对朱大昌的事件。
这时胡长霞说道:“小月的电话你应该有吧,我下面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胡长青目送他姐姐的车远去,又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事,这才回到自己的车,一进车,陈珂便问道:“沒什么事吧?”
胡长青盯着陈珂绝美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看得陈珂有些紧张,问道:“怎么啦?”
胡长青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说道:“既然被误会了,那就先收点利息吧。”
说完,一把将陈珂勾了过來,对着那种小巧温润的嘴唇吻了过去,陈珂被胡长青突然的动作搞懵了,也不懂得反抗,当然,也许她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两人是一番缠绵,等车子再启动的时候,胡长青的手就自热而然地放在陈珂光滑细腻的大腿上了,而陈珂则是一上不整地躺在椅子上,脸颊通红,眼睛水汪汪的,蕴含着无限的春意,似是回味她从來沒有经历过的感觉的。
胡长青心理不由长叹一声,看來要想将和陈珂的关系处简单一点是不可能了,若是沒有刚才这么一番身体接触,说不定他还有点毅力,但是就这么一接触,胡长青便知道,现在要他放手这个已经完全绽放正等人采摘的花朵是不可能的。
阅女无数的他,是最能感受蕴含在陈珂身体里的力量和魅力了,她的肌肤充满了弹性,而且手感极好,光滑柔润,加上她略带惶恐和期待的神色,让人欲罢不能,若不是还有事,胡长青刚才都差点有些把持不住了。
胡长青略带不舍地收回放在陈珂大腿上的手,说道:“等下你可能沒法和我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