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看着莫枭离开,想要喊住他却没了勇气,抬头不经意对上安崇失望的眼神,隐隐还携着几分怨恨。
她的儿子,恨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下一震,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声音透着几分颤抖,“阿崇,你……”
安崇眼神冷漠,拂开她的手,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
“阿崇!”
周琴脚步踉跄了下,语气悲切地喊道。
她就知道,云汐那个狐狸精终究还是离间了他们母子之间感情的刽子手。
现在,她彻底失去了两个儿子的心,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安蓉等人没有一个上前去安慰她,呆站在原地,依旧有些不能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顷刻之间,整个安家陷入一片混乱。
天色渐暗,乌云涌动,雨噼噼啪啪的下了起来。
狂风肆虐,密如瀑布的雨被风吹得如烟,如雾。
雨幕中,隐隐可见一道墨色的身影。
“清小姐,清小姐!”
一阵呼喊在后面响起,却迟迟没有让女子的脚步停下。
秋伯撑着伞,带着几个警卫追了出来。
磅礴的雨势,让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得亏安家老宅外是平坦的大道,人迹罕至的地理位置让他们找起人来方便了不少。
“秋管家,在那边。网”
一个警卫眼尖地看见简清的背影,连忙说道。
秋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上闪过一抹急切。
“快,快跟上去看看。”
现在已经是秋凉了,这么大的雨,很容易生病感冒的。
身后的呼喊,简清无暇理会,她漆黑的眼瞳泛着刺骨的凉意,唇角一向勾起的浅笑荡然无存。
原来她一直追寻的真相,竟是这么的伤人。
她的母亲和安哲,如果说是阴差阳错,那她和洛洛又算是什么呢?
“清小姐,你别再走了,快回来。”
人老了,腿脚哪比得上年轻人。
秋伯抬手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好不容易追至简清的身旁。
“清小姐,你和我们回去吧,这雨太大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让人开车送你。”
说着,他将雨伞移至简清的头上,旁边的警卫见状,连忙将雨伞移到秋伯的上方。
浓墨的长发凌乱地贴在她的两颊,卷翘的睫毛轻垂,遮去她眼底的寒霜。
“滚!”
清冷的声音沙哑地道,凛冽的戾气朝着秋伯袭去。
秋伯瞳孔轻缩,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依旧为她撑着伞。
“清小姐,老爷没想伤害你的,你……”
提到安老太爷,简清身上散发的戾气越发明显了。
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她想小景了。
好想好想。
她猛地冲了出去,不顾秋伯等人的叫喊。
“清小姐--”
不远处,一辆银色的跑车闯入雨幕。
轰隆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轮胎碾过地面,溅起绚烂的水花。
跟在秋伯身旁的警卫们看着那辆银色的跑车,顿时觉得有些眼熟。
对了,今天早上简清便是坐着这辆跑车来的。
秋伯脚步一停,眼神诧异地看着那辆银色跑车。
这是……
没等他们多想,银色跑车戛然而止,稳稳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帘。
男人深邃的紫眸冷酷淡漠,菲薄的唇紧抿着,浑身笼罩着一股寒冰般的冷意,让人见之望而生畏。
“权景吾!”秋伯惊愕。
这下糟了。
朦胧的烟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
他来了!
简清脚步一顿,双眼有些酸涩。
不等她朝着他走去,男人便已冲到她的面前了。
权景吾双手搭上她的肩膀,雨水冲刷着他的冷颜,“笨蛋,知不知道下雨了,谁允许你淋雨的。”
明明是责怪的口吻,他的眸底却凝着溺人的柔情。
他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双手冰凉得吓人,“乖宝,发生什么事了,嗯?”
明明他早上送她过来时,他的宝贝儿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个下午不见,她就变得这般狼狈了。
听着他的声音,简清眸底的冷霜逐渐褪去,清冷的面容露出几分难得一见的脆弱。
她撞进他的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小景,我想回家!”
清冷的声线带着丝丝哽咽,落在他的耳里,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到底是谁把她伤成这样。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薄唇贴着她的额角,“好,我们回家。”
话落,他打横将她抱起,抬脚走向跑车。
将简清放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他关上车门,便要绕到另一边上车。
“景爷,等等。”
秋伯回过神,连忙赶上来。
权景吾拉开车门的手一顿,抬眸看向秋伯,殷红的薄唇轻启,语气携着危险的气息。
“不论发生了什么,今天这笔账,改天我权景吾会亲自上门来讨。”
说完,他上车,甩上车门。
薄凉的声音掷地有声,让秋伯瞬间仿佛掉进寒窟般,一股寒意从脚趾缝往上涌起。
他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跑车扬长而去。
不远处,一双冰眸紧盯着那辆跑车消失的方向。
莫枭追出来,本想拦住简清,却没想到权景吾会在这个时候到了。
看着女子纤细的身躯扑进他的怀里,仿佛卸掉全身尖刺的小刺猬般依赖着权景吾。
莫名的,他感觉心底有些泛酸。
然而,他的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迈不开。
秋伯带着几个警卫走了回来,看着莫枭站在大门外,不禁愣了下。
“大爷,你怎么出来了?”
莫枭不语,秋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下一动,缓缓说道,“大爷,你不用担心清小姐,刚刚那个人是权景吾,有他在,清小姐不会有事的。”
确切的说,有事的应该是安家了。
莫枭转身走回老宅,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了几分。
……
回世锦豪庭的路上,雨势并没有变小的趋势。
“哗”地一声,水花溅起。
跑车停住,权景吾从车里下来。
他甩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将简清抱了出来。
简清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清澈的眸子蒙上雾蒙蒙的黯淡,此时的她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察觉到她浑身冰冷的温度,权景吾寒眉轻蹙,抱着她脚步不停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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