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了,女子清冷的声音依旧不停。
外间,灯一直亮着。
敲击键盘发出的轻响还有纸张翻阅的声响,窸窸窣窣,显然这是个无眠的夜晚。
沙发上,白玦拿着权景吾的身体检查报告仔细地研究,简洛则是在处理简家总部发来的文件,简清现在无暇顾及总部的事情,他自然要暂时帮着处理。
黑杰克打完回来,推开门看见沙发上的两人依旧还没休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你们两怎么还没有休息?”
“睡不着,干脆处理一下总部的文件。”简洛头也不抬,视线盯着屏幕,修长的十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这个时候,他哪里睡得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白玦将文件装回文件袋里,扔在桌上,转头一倒,瘫在沙发上,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权景吾还真是会给他出难题啊。
“你小声点,待会吵醒我姐了。”简洛伸长腿,踢了他一脚,压低声音提醒道。
“简清睡了?”黑杰克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怎么不给我倒一杯,我也辛苦的好不?”白玦余光看见简洛手上的水杯,幽幽地说道。
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是兄弟,没事的时候就当他是透明的,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黑杰克甩了个冷眼给他,“你自己没长手吗?”
“行了,都几点了,还吵。”简洛跳出来喊停。
这两人不斗嘴会死咩?
“谁稀罕跟他吵,切。”白玦捞过一个抱枕,挡在脸上,“我要眯一会,别吵我。”
在瑞士忙着赛车和泡酒吧,他都没睡个好觉,好不容睡一下就被急召来京城,真是忙碌命无疑了。
有句话咋说来着,他是勤劳的小蜜蜂!
简洛收回视线,接着处理文件。
忽然,一只大手从旁边探来,拿走了他的电脑,简洛抬眸看去,黑杰克已经将电脑合上了。
“休息一会,明天还有得要忙。”
简洛想想也是,身子一歪,倒在他的肩头,闭上眼休息。
黑杰克低眸看着他精致的睡颜,伸手拿过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头一偏,两人脑袋相抵着。
宁静的灯光,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
“简清没死,你不是和我保证过绝对不会失手的吗?”宋惜柔拔掉输液管,翻身坐起。
用力过猛,不小心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她直抽冷气。
“简清没死,那我该怎么办,我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尖锐的嗓音,让电话那头的男人不悦地皱眉,机械性的嗓音低低响起,“难道你不知道权景吾出事了?”
“什么,景吾出事了?”宋惜柔神情呆滞,有些反应不过来。
简清没事,怎么倒是景吾出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对付的对象不是简清吗?景吾怎么会受伤?”
“这个你就不需要管了,现在权景吾出事,简清已经方寸大乱了,你接下来只要在医院呆上两天就好。”男人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安排我在这家医院,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宋惜柔追问道。
她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她家也有专门的家庭医生,没有必要弄到非要住院的地步。
“权景吾现在陷入昏迷,一时半会醒不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车祸的事情扩大化,让所有人知道权景吾肇事逃逸,对了,权景吾和你在同一家医院里。”男人冷声道。
宋惜柔脸色一变,“这样做我能有什么好处,万一要是被简清发现了,那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冷冷一笑,威胁道,“你现在只能听我的,你自己想想要是简清知道了这次的事情你也有份参与,权景吾现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也有你的一份,你说她会不会放过你?”
该死的,这个疯子。
宋惜柔心底一沉,脸色发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和我保证你一定会除掉简清,现在简清完好无事,权景吾却出了事,你让我如何再信你?”
“那还不是你没用,你拦不住权景吾,如果权景吾晚来一步,简清早就被我们带走了。”男人斥责道,“我告诉你,现在权景吾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是你唯一能扳倒简清的最佳机会。”
宋惜柔,“什么意思?”
“孕妇受不了刺激,这你是知道的,你要是能利用这件事刺激她流产,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如今权景吾昏迷不醒,JK国际无人能坐镇,简清没了权景吾做靠山,她一个孕妇还有什么好惧的。”男人冷静地说道。
“明天早上会有一批记者堵在医院门口,接下来的戏你必须给我唱下去,这场戏你要是唱得好,权家那边因为这场车祸还得欠你们宋家一个人情,明白了吗?”
宋惜柔皱眉,有些顾虑地道,“可是JK国际还有沈皓他们智囊团在,而且权景吾要是忽然醒了,那我该怎么办?”
“放心吧,没了权景吾,智囊团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至于权景吾,实话告诉你,他不会那么容易醒了,说不定他以后就是个植物人了。”说到后面,男人阴冷的笑意携着一股凶残。
植物人?
宋惜柔心底一震。
景吾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行了,你只要负责把你的戏唱好,JK国际我们的人自然会对付,就这样。”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宋惜柔握着手机的手垂下。
她双眼无神地看向窗外,眼前浮现出今天车祸的画面。
权景吾,你抛下我就走,只顾着忙着去救简清,现在因为她又受了重伤,一个简清真的就值得你这样舍出生命吗?
“呵呵!”
嘲讽的笑从唇间溢出,她捏紧了手机,眼底泛起诡谲的笑意。
权景吾,这是你逼我的。
是你逼我的……
“柔儿,柔儿!”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对男女推门闯了进来。
宋惜柔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迎了上去。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在S市参加宴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