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飞尸藏身的山洞很大,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里面摆放着一副血红色的大棺材,它在白天就躺在里面。
这个山洞在山谷深处,又被树木藤蔓遮盖,可以说终年不见天日,即使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山洞深处也是漆黑一片,仅在洞口有些许亮光。
没有女飞尸的许可,余承林师徒三人不敢离开半步,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它监控之下。不过,女飞尸给他们准备了食品和饮水,于是除了吃饭、睡觉,他们就傻呆呆地坐在洞里,直到天大黑后,女飞尸从棺材中出来,才获得允许到洞外放放风。
女飞尸站在洞外,朝远处眺望一番,确定没什么动静后,就开始吸取附近的阴煞之气,直至吸个精光为止。
经过一天的休息,再加上阴煞之气的补充,女飞尸重新焕发出活力,身上满溢的煞气双显得浓郁起来。它得意地桀桀大笑三声,然后冷笑道:“罗天阳,今晚你必死为疑。”
非常自信!
非常霸气!
女飞尸依然还是那个女飞尸,并没有因为昨晚的挫折而气馁,对杀死罗天阳依然誓在必得。
余承林师徒仨站在离它十几米远的地方,神色非常恭敬,一听完它的话,立马就奉上一顿极其肉麻的奉承话,令女飞尸开心地笑了一阵子。
例行的奉承话听完,女飞尸回过身来,神色又变得冰寒,两道似能洞察人心的目光,在余承林师徒仨身上扫过,目光最后落到余承林身上,冷冰冰道:“死老头,我现在就去找罗天阳算账,你们都给我乖乖的,留在这里不要离开。不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主人之命,不敢违!”
余承林师徒仨神色不变,依然跟往常一样,齐齐恭敬地躬身回道,俨然就是个奴意十足的奴才,非常之乖!
“好奴才!好奴才!”女飞尸大声称赞两句,哈哈大笑着飘身离去,一个身影比鸟飞得要快上几倍,没几下功夫就消失在三人视野里,而且也消失在余承林的神识之外。
李玉东忍不住骂道:“死娘们,你别得意,迟早整死你!”
余承林闻言,脸色倏地大变,急忙一把捂住李玉东的嘴,低声斥道:“这张漏风的嘴巴,迟早害死你!它是什么修为,才刚离开一会,你就敢出言不逊?要是它杀个回马枪,你立马尸骨无存!”
“师弟,都忍了两年多,也不差再忍这几天,你还是小心为妙,免得事不成不说,还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那又何苦呢?”赵良丰明面上劝道,对这个性格暴躁的师弟,他心里却是感到非常恼怒,暗骂一声:这傻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玉东脸色已被吓得煞白,连不迭地点头,颤声道:“是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以后我定会小心在意。”
对这个小徒弟,余承林是又爱又恨,摆摆手道:“多动脑子,少说话。”然后两眼就直盯前方,不再跟他们说话,屏息静气地观察动静。
他跟罗天阳不一样,自出道以来就在道上混,非常善于观颜察色,表面上对女飞尸无比恭敬,暗地里却是在不停观察对方。他发现这只貌似狂暴的女飞尸,实质上心非常细,对自己师徒仨极其不信任,防得非常严,这也是他非常谨慎地没蓦然寻机逃跑,而是对女飞尸的命令非常顺从,不折不扣地完成它交待的任务。
从表面上看,女飞尸一到天黑不久就离开,迫不及待地去找罗天阳寻仇,但余承林却不敢大意,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他不敢采取任何行动,不然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在山洞外直呆了三个来小时,余承林还是没发话,李玉东又忍不住了,走到他身旁,焦急地问道:“师父,这里离胡山屯四十多里,可都是极其难以行走的山路,要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四十多里山路,对一名紫符道人来说并不算远,但极力行走也大约需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办好事,放宽点算也要三个半小时。现在差不多到了子时,要再不出发去胡山屯,时间的确有些紧。
余承林表面上保持着淡然的样子,可心里却是在天人交战,因为机会差不多只有一次,一个判断错误,那就会落得万劫难复的下场,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见他没有反应,李玉东更是急得直跺脚,加高声音道:“师父,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点作决定!”
赵良丰内心的焦急,并不比李玉东少一丁点,可他毕竟年纪大些阅历丰富些,勉力保持着平和的神色,出声制止道:“师弟,这事师父自有考量,你着什么急啊!”
“再不走,那死娘们就要回来啦,我能不急吗?”李玉东依然急不可捺。
余承林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心中更是非常不悦,自己正在衡量得失,这臭小子偏偏还要来打扰自己。他扭头冷冷瞪一眼李玉东,低沉地喝道:“急什么急!靠急有用吗?”
“师父,我……”李玉东神色一滞,随后满脸皆显出委屈来。
挥手让俩徒弟跟自己回山洞,严厉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扫扫,余承林方才悄声道:“你们确定,那娘们去金龙庙了吗?”
“啊?”李玉东惊得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而赵良丰却似有所悟,一会后就见他点点头道:“师父的意思是,那死娘们是在考验我们,装作离开可却躲在半道,想抓我们一个现形?”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不能急,再等等吧。”余承林心中生疑,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干脆按兵不动。
正如他所生疑的一样,女飞尸的确没去找罗天阳,因为在法力未完全弥补之前,它自认没机会杀死罗天阳,于是远离山洞去吸取阴煞之气,同时要观察下三个奴才,在罗天阳出现后会不会耍花招。
令它感到满意的是,在与胡山屯之间的半路上埋伏差不多一整晚,三个奴才仍没有出现,于是就自感得意地嘲笑他们一阵子,然后才往山洞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