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好奇我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季家才多大,上下共三层而己,那一天季秋杭跟何漫妮吵架的内容,我也听见了,你会偷听,我就不会么?可是有些东西,是我自己早就已经知道的,虽然我们那时的年纪都太懵懂,可我毕竟大你一岁,经历的比你多了太多,我自然心里有数。”
“包括之后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虽然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但是我一一忍受,何况那时候我并不确定,究竟是我妈妈做错了,还是你妈妈做错了,我忍气吞声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但我怎么也无法想到,你季程程会狠毒到如此地步……”
“程程,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未进过季家,更宁愿根本没有季秋杭这样的父亲,可你呢?从你四岁多那一年起,你就害怕我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父爱,于是你常常在季秋杭回家时在他面前卖乖,使劲浑身解数只为了让季秋杭眼里只有你这个女儿,也无暇看我一眼,我和他无论之间是怎样的处境,可父女之情终究是有,如果不是你从小就用尽办法的离间,占有,季秋杭不会对我冷漠到这么让人心寒的地步。”
季莘瑶说完这些,便转开头,望着窗外的斜阳,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感慨,嘴边却翘着一抹微笑,仿佛之前的那一切一切,对她来说,都已是过眼云烟,不过偶被提起,却即便是提起,也已经撼动不到她的心膦。
“所以呢?你今天是来找我算帐的么?”季程程满眼得意的冷笑。
“你看我像是来找你算帐的样子吗?”季莘瑶轻笑:“程程,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想你也已经不必再跟我这样高傲下去,说一句你当初说过的话,我们不看过往,不望将来,只看现在,究竟是谁过的更自在?这是你说过的话,今天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山不转水转,终究,需要遭到报应的不是我,而是你,季程程。”
季程程忽然转过头,目不转盯的直盯着季莘瑶:“我真是后悔。”
“后悔当初只是让那些人轮?奸你,而不是让他们直接杀了你!是我太仁慈了!”
“你仁慈?是你仁慈?还是你觉得你没玩够?想要看我生不如死的样子,想要多折磨我几年?”季莘瑶淡笑。
季程程募地瞪着他:“不管你怎么说!季莘瑶,现在我是失败了,但我不是败在你手上!如果没有顾南希,你这辈子都不会翻身!”
“如果没有顾南希?”季莘瑶依旧是淡淡的微笑:“程程,如果你不是生为季秋杭的女儿,你以为你前边这二十几年,嚣张得起来吗?”
季程程深呼吸一口气,却是被堵的说不出话,更是诧异的看着季莘瑶始终淡然的脸色。
“知道我今天来,是想做什么吗?”季莘瑶轻轻说着:“我不是来看你的笑话,也不是来你面前章显自己如今的温馨幸福,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那个心高气傲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程程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很早之前就想到,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忍受不了这样的憋屈而宁愿一死。可是季程程,你真的以为你这辈子活的很好,做的一切都有属于你的理由吗?包括,现在的自杀?”
“你什么时候想过别人,无论季秋杭跟何漫妮他们夫妻有多么自私,但是他们对你这个女儿的确是无私,把所有的爱给了你,甚至因为你的事,才被人抓住把柄,被牵连到如今被抄家被关禁闭的命运,你因为你的自私,而害了所有的人,包括生你养你爱你甚至愿意把命给了你的父母,可是你呢?你只想到自己无法忍受,你觉得自杀是一种勇气,即使是死也死的光彩吗?”
“你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别人?你的一言一行,每一样都是为了你自己。不过我也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你把这八个字也实施的太彻底,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究竟有多傻……”
“季莘瑶!”季程程浑身颤抖的瞪着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我这一次下飞机,还没有来得及去看我母亲,也没来得及去看看季秋杭跟何漫妮现今的处境,听说你企图自杀后,就直接过来看看,谁知道,你还是死性不改,这样的你,跟五岁那一年的你,又有什么区别?”
季莘瑶笑着说:“记不记得你五岁,我六岁的那一年,也是一个春节,季秋杭从外边回来,只是随便买了几样小礼物,他并没有特意带给我,因为我在他的心里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但好歹是过年了,他买了些小礼物,就回来发给家里的孩子们玩玩,可是你,把他刚刚拿给你的小玩具藏了起来,之后哭着在所有人面前说,爸爸送给你的新玩具丢了,是被我偷走了……”
“其实你的这种谎话,哪一个大人听了都
tang不会信的,但偏偏他们都信,因为他们宁愿相信你,也不相信我……”
“其实季程程,这么多年,你的每一个手段都幼稚到可以,就像你教给温晴的那些,都幼稚的可笑,你真的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已经多大了?已经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了,还只会玩弄这种幼稚的手段?你是真的被惯坏了,还是真的天真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季莘瑶站起身,背对着她,走到对面的窗前,望着窗外,平静的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企图自杀还有另一个目的?”
季程程目光闪烁,并不说话,只是瞪着季莘瑶的背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她从来都不认识的怪物。
在季程程的世界里,季莘瑶从小就是忍气吞声,虽然她知道季莘瑶其实很聪明,但没想到季莘瑶能将她看透到这种地步,甚至,她现在所行的每一步,都被看透了……
“程程,现在我和南希都在这里,你暗中联系的当初与徐立民有关的那些党羽,都已经被监视了,没有任何人能靠近这家医院,也没有任何未经允许的人可以靠近你,如果你想减刑,最好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好好表现,而不是企图叫人暗中帮你做些什么,都已经到了今天,你还是不知悔改么?”
季莘瑶回过身,看着她:“人,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之分,谁生来都不是坏人,而每一个能下狠心做出狠毒之事的人,无一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和那些冠冕堂皇自私的目的而去做,总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觉得是谁谁谁欠了你的,是谁谁谁活该,季家现在已经没了,你还想折腾到什么地步?”
季程程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季莘瑶。
“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一件事?”季莘瑶忽然微笑:“我的母亲单晓欧,她还活着,并且,在一年前,季家被抄家之后,季家的老宅就被顾家安排,归到我母亲的名下,她已经在季家的老宅住了一年之久了,那里,现在只属于单晓欧。”
季程程当即便瞪大双眼,浑身剧烈的颤抖,挣扎着要起身:“季莘瑶!!!你!你!你……”
忽然,她仿佛喘不上气来,整个人在病床上剧烈的抽搐,季莘瑶淡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走到门边,打开门朝外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两个女警:“叫医生过来。”
那两个女警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再又转头朝里边看看,看见季程程的状况,其中一个人才去迅速叫医生。
五分钟后,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在病床前观察季程程的状况,并且给她打了镇定剂,季莘瑶站在窗边,安静的看着那边的方向。
这时,病房的门前走进两个人,走在前边的是顾南希,后边跟着一位看起来像是Y市监狱部门的管理人员,两人本来是在交谈,在走进门后,顾南希只看了一眼病床那边的情况,便转眸看向季莘瑶,之后缓步走来。
“她怎么回事?”
“被我说的几句实话刺激到了,情绪太激动。”季莘瑶坦然相告,目光如水,接着低声道:“可能,她从来都不认识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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