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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家里,姜水清就成了多余的人,有保姆和岳母娘守着廖朤,根本就没有他献殷勤的机会。事实上,他已经被赶出了自己的那个房间,临时住在客房。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把心思全部集中在工作上,眼看又是到了年底,收款总结发奖金分红好多事儿呢。就是上面也要缴各种报告,并且不少会议点名姜水清必须参加。这样他就有点不厌其烦了。

刚过了满月,姜水清就带着闺女和廖朤回爸爸家。因为廖朤太闲,养得胖了许多,好不容易出了月子可以出门走动了,她第一个想去的就是回爸爸家。她非常想看看小妈生下的小妹子,年龄差了三十岁的小妹子,长的什么样子。水清拗不过,只有服从,当然,他也知道尽管从那一次童秘书在机场打了电话以后,爸爸就再没有问过这个小孙女的事情,可是毕竟这是他的孙女儿,也必须抱过来让这个小孩儿认识一下他她当大官的爷爷,不管这个爷爷喜欢不喜欢。

到了,家里很热闹,一进门就听到不少人说话的声音,廖朤就叫了一声,“妈,我们回来了!”

景晴听到叫声,就在楼上答应了,“上来吧,我正在奶孩子呢,没法下去!”

廖朤使了个眼色,自己接过闺女,噔噔上楼去了。

小妈屋里好几个女人,看上去都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有的坐在床边,有的坐在椅子上,看样子跟小妈关系很熟络。这些人见到廖朤抱了孩子上来,一个个都围过来,“让我们看看姜省长家的孙女!”

“哎哟,你看这小脸多嫩呀!”

“这么大个子,你们生来多重啊?”

“七斤二两,现在已经快十斤了!”廖朤很自豪。

等到小妈掩了怀,她才走过去,上去看那个小妹妹。小姑娘个头很小,和廖朤家女儿比起来整整小了一号。不过这个小妹子头发很密,黑乎乎的,脸皮儿是红色的,也许是刚吃完奶的缘故。小姑娘吃饱了,只管呼呼大睡,身边这些大人怎么评头论足跟人家没有关系。

“来,看看你姑姑!”廖朤就抱着自己女儿说。

“来,我抱抱!”小妈把孩子接过去,一下子觉得好重,就说,“这家伙怎么这么重啊!取名字没有?”

“她爸说了,要她爷爷给取个名字呢!”

这边正说呢,那些个贵妇人们都起身要离开,小妈就把孩子交给廖朤,下楼去送她们。等景晴回来,就自豪地说,“都是邻居,书记省长主任家的太太夫人!”

到了中午,姜洪回来吃饭,见到儿子儿媳妇来了,打了招呼,直接上楼,走在后面的童秘书把文件包放在一楼的阅览室就走了。这边景晴就努努嘴,对廖朤说,“你们上去看看,刚回来见到是个女儿,心里还不大舒服,可是现在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上去看自己的女儿。廖朤,你一会儿把孩子抱下来,让他看看,我保证,他见了一定喜欢。”

于是,廖朤就上楼把自己的正在睡觉的女儿抱了下来,等着爸爸下楼来看。过了好长时间,饭菜都端上了桌,还是景晴上楼叫了他才下来,这个时候似乎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孙女需要看呢。

“看看你胖嘟嘟的孙女!”景晴提醒说。

廖朤把小家伙抱过去,这时候她醒了,虽然还看不到周围的东西,但是那双大眼睛还是挺惹人喜爱。姜洪开始瞄了一眼,随即就想接过来抱抱,廖朤把孩子交给爸爸,并且说,“爸,你小心,她的脖子还抬不起来!”

“放心吧,他能不知道,每天都要抱一抱他女儿呢!”景晴在一边笑着说。

“爸,你看你孙女儿给你笑呢!”廖朤指着那个小宝贝儿,似乎张嘴在搜寻东西吃,看上去也很想笑的样子。

“叫个啥?”姜洪这才问。

“爸,等着你给取个名字呢!”姜水清看到爸的脸色好了一点,才说。

“名字我倒是准备了一个,不过,是个男孩子的名字,”姜洪说着,大家都偷偷地笑,这老头看来是想孙子想疯了,“不过呢,这小家伙这么胖嘟嘟的,要是用了这个名字也不是不可以。”

“赶紧说吧,到底啥名字?”景晴就催促。

“姜云翼怎么样?”姜洪有点像小学生见了老师一样,说出来名字以后,又担心大家不喜欢,所以就看着每一个人,等待他们反应。

“爸,这个名字也太男性化了,要是让女孩儿叫这样的名字,将来出去还不得经常弄错性别吗?”姜水清第一个评论。

“不对,我喜欢,这个名字很中性,我觉得咱闺女就叫这个名字好!将来按照她爷爷的期望,翱翔千里,飞驰宇宙!”廖朤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让老公公高兴 ,反正说了自己的看法。

“那就好了,就叫姜云翼。好了,孙女有了名字,也给云翼的姑姑起个名字吧!”景晴趁机赶紧说。

“就叫个小妞吧!”姜洪脱口而出。

“爸,这不行,不能太偏心了。孙女就起个大名,女儿就叫小名。”廖朤看了一眼小妈,就说。

“大名,等她将来长大了,自己取!”姜洪似乎不太想给这个女儿取名字。

“不行,报户口就需要名字的。要不,我想了一个名字,大家看看咋样?”景晴也不气恼,就准备说出自己想好的名字。

“要不,就叫妹妹姜招弟,小妈下一次给我生个弟弟!”姜水清开了个玩笑。

虽然是玩笑,可是姜洪脸色不好看了。小妈就说,“这个小姑娘就是个意外,没打算要孩子的。当初我答应过的。”

“说啥呢?”姜洪赶紧制止。

“妈,你还没说想好的名字呢?”廖朤见到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问起小妹妹的名字。

“叫银杏咋样?我们村子到处都是杏树呢,到了秋天黄橙橙的,可好看了!”景晴解释着,好像看到了自己老家秋天的样子。看来这个名字不是她今天想好的,而是当姑娘的时候就想好了的。

“姜银杏,”姜水清说着,同时也在想着,突然他大脑一闪,说,“就叫杏儿吧,我妹妹叫姜杏儿!”

“中,她哥哥说了,就算定了!”姜洪大概觉得这个名字还可以,就算是一锤子定音。这时候廖朤就抱着孩子,说,“云翼,走,咱们上去给你小姑姑说说,她的名字叫杏儿!”

下午,爸爸去上班,专门交代说,“让云翼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他走了,两个女人就在一起嘀嘀咕咕,“看看,不见面不亲,这见了面,舍不得了!”景晴对儿媳妇说。

“我来的时候很害怕,我担心爸爸不要这个孙女呢!其实我自己也很想要个儿子,并且一直都认为是个儿子,没想到生出来是个闺女,我好几天心里都很别扭。不过,还好,云翼她爸不在乎,我才算是有点儿信心。我真不知道这要是见了他妈,该咋解释呢!”

廖朤忘记了自己面前的婆婆,是小妈,居然提到姜水清的母亲,可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景晴非常清楚廖朤的意思,也就接了,“你不用操心,她要是责怪,就让她找她儿子去,看看她敢不敢对她儿子发脾气!”

这时候,廖朤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看看面前这个婆婆,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心也就放下了!

晚上下班,姜水清回来,满脸的心思,廖朤把他拉进自己屋里,问,“工作不顺利?”

“没有!”

“我怎么看一脸的心思?”

“啊,这个呀 ,你不用知道的。”

“说呀,我想知道,说不了我可以给你分担一些。”廖朤就耍赖。

“大庙项目的事儿,你不是也知道咱们的批文一直被文物局压着,后来做了工作花了钱,才算拿了出来。可是没想到这个事儿闹大了,事情牵涉到了省里的领导,啊,不对,是前领导,我估计爸爸肯定也知道了,只是他没说,我在想怎么跟爸爸说呢。”

“咋说?如实说!也不是咱们想害谁,而是他们利用权力想为难我们,拿了钱,就得办事儿!”

“廖朤,不是你说的那样。我都说了,不说,你非要说。算了,看看爸爸会怎么说吧!”姜水清不再跟廖朤说了,这个事儿他自己都觉得弄得复杂了。

晚上很晚,姜洪才回来,姜水清听到楼下有声音,赶紧下楼,看到爸爸坐在沙发上发愣,他走过去,“爸,要不要喝杯咖啡,提提神?”

“你怎么还没睡?”姜洪问了一声,然后点点头,那就是同意了。

姜水清去沏了两杯速溶咖啡,坐下来,品尝了一口,就说,“爸,杜Zx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传说而已。人在外面,还能怎么样?不知道又是什么人想利用这个事件整谁呢!”姜洪不但知道,并且还很清楚。他想了一下,就问,“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儿呢?啊,他那个小媳妇是你的合伙人,对吧?”

“如今已经不是了,原来公司已经注销了,我们之间的账目也两清了。新注册的公司跟爱芳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姜洪用鼻子‘哼’了一下,姜水清马上停下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等着爸爸问话。可是等了一会儿,只见爸爸端着咖啡杯,什么也没说,他才继续说,“爸,这事儿我估摸着是跟我们方庄村大庙的事儿有点儿瓜葛,当然杜Zx不可能会参与其中。但是有人利用了这件事儿,想找他的麻烦。并且听说问题还挺大,贪污的金额也很大。并且我还听说他爱人根本就没有和他离婚,可是他跟席爱芳又结婚了,不知道这算不算重婚?”

“他爱人和孩子早就去了美国,重什么婚?”好像姜洪不喜欢姜水清的口气。

话不投机三句多,姜水清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说,“爸,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罢,他先撤了。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姚跃进已经在那里等他。一见面两个人进了小会议室,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后来姚跃进走了,贾桂玲就问,“队长,你们好像不是谈生意的吧?”

“家里的事儿!不过跟咱们清水公司没关系。”

“我看这个姚经理很厉害的吗,特别是人脉,你怎么不请他正式加盟到咱们公司呢?”

“加入咱们公司干什么?”姜水清觉得这个贾桂玲有点多嘴。

“当我领导哇!凭他的能力和人脉,做个总经理也绰绰有余。这样的人真的很难找,这也是我在鼎州这么几年遇到最能干的人。我听他说,好像他也没有一个正经工作,整天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捞钱。要是到了我们这里,我觉得我们双方都能获利。他有了一个平台,我们有了一个得力的领导,我相信让他来领导肯定要比我管理好上一千倍!”

姜水清觉得很奇怪,这个贾桂玲平时很少这样夸人的,尤其是一个男人,今天能够在自己面前这么夸姚跃进,姜水清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可是他是大老板,公司是他的,至多也就是出于某种嫉妒,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就说,“你是不是结了婚,想回去,这样推荐一个人,顶你的位置,你就自由了?”

“队长,我是真心觉得姚经理是个人才,我结婚前都说了,我这辈子都跟着你混了。当然,你要是把我调到县里,距离燕九他近一点,我也不反对!”

姜水清觉得贾桂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特别是她结婚以后,确实不再像过去那样,见了姜水清的面总是那么黏黏糊糊的。如今她有了男人,心肯定会稳定下来,等她将来有了孩子,可能会更加务实。至于姚跃进能不能加入清水公司,这个他心里还没有数。当然,即便是他同意了,可是财务大权他是不敢放给他的。

电话响了,姜水清拿起听筒,就听到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姜矿长,”如今这样称呼姜水清的人也只有两个,不过,他知道好听的声音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潘月曦。“我在田主任家里,打扫卫生,田主任刚才打电话说你在鼎州,你晚上回来住吗?”

“可能不回去,有事儿吗?”

“也没啥事儿,就是田主任寄来的东西,你得拿走!”

“怎么寄到你那里呢?”姜水清觉得奇怪。

“这个呀,算了,要是你有空过来,我再给你细说吧!”姜水清知道潘月曦这口气是在暗示他过去一趟。

“好吧,我这就过去!”

姜水清开车,五分钟就到了。门虚掩着,他不用找钥匙就推开了门,“月曦,你在吗?”因为屋里很安静,所以他就问了一声。

不一会儿,潘月曦从洗手间里出来,很显然是专门整理了一番,“这么快呀!”

“对,我正好在公司里!”

“做煤炭的那个公司还在开呀?”

“对呀,不赔钱,干嘛要关闭?不过,如今已经跟煤炭厅脱钩了,注册了一个私人公司,叫清水科工贸实业公司。”姜水清说起自己的公司相当骄傲。

“嗯,蛮新颖的名字。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去买点菜,做点饭?”潘月曦在征求姜水清的同意。

“也行,我还没有吃过你做的饭呢!”

“胡扯,是你忘了,在石墨工厂,那个县城里不是我做的饭吗?”潘月曦莞尔一笑,姜水清觉得真好看。

潘月曦提了个袋子出去了,姜水清就在每个房间里转了一圈,这里似乎重新布置过了,除了姜水清的房间留着,其它的客房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也许是经常没人住的缘故,屋子里到处都充满着一种味道。

闲来无事,他想到给范轶箧打个电话,很快接通了,范轶箧懒洋洋的,“姜水清,你行啊,生了宝宝,也不告诉哥们儿一声,讨一杯喜酒的权力也都给剥夺了。”

“没有,还没有做满月酒呢!”

“听说都过了满月,还过吗?”范轶箧听说没有吃满月酒呢,似乎来了精神头。

“想过就过,不过是小范围的。”

“说,哪天?在哪儿?”

“这个周末,正好我也在鼎州。老规矩,你召集老同学们一起聚聚,餐厅你们定!”

“嗯,这还像个样子。不过,水清,我给你说,如今我不行了,我没有了号召力。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打着你的旗号,召集大家,说过了啊!好了,正经事儿说完了,还有啥不正经的?”

“我想问一下,那个潘月曦还在你们单位上班吗?”

“上啊,不过最近一直在请病假,并且还都是上面领导发话的,不会是你妈妈做的工作吧?”

“那就是说,她还是你们园林局的职工,每个月还可以开工资,对吧?”

“对呀,咋了?你不会动歪心思吧?我给你说,这个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弄不好会惹一身骚的。”

姜水清心里就呸了一声,不过还是笑呵呵地说,“我是有妇之夫,为人父了,我要给我女儿做个模范。外面的野花再香,我也免疫。”

“哥们儿,我不免疫,只要别像潘月曦那样带刺儿的就介绍给我!”

“好了,不给你胡说八道了,我要干活了!”姜水清听到门口有开门声,就赶紧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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