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话?
桑月模扫庄大牛一眼:打死她也不相信,这个男人是个真正听话的男人!
曾经以为,这男人一脸的忠厚老实会是个老实人。
哪知,她是完全走眼了——在这些事上,这男人完全就是一头腹黑大色牛!
懒得理他,桑月去洗脸涮牙后,坐下来吃了早饭。
听说地里的水庄大牛早上就去浇好了,桑月便不准备去地里,见天气渐热起来,她准备去街上买点布回来,给大家做几件夏衫。
却谁知人还未出门,门却敲得“咚咚”响…
他们到镇上才不过二十来天,熟悉的也就左右几家,但也没到蹿门子的地步。
桑月叫着:“大牛,有人在敲门,看看是谁来了。”
庄大牛正在晒衣服,闻言就出去了。
桑月见他出去了好一会都没进来,奇怪极了:“大牛,是谁来了?没人?”
此时门外,庄大牛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一脸沧桑、一身破旧得看不出颜色布衣的李桂荷,心中既痛又复杂。
她果然没死!
可这个女人当年她狠得下心不惜弄个假像抛弃他们兄妹,今日上门来这又是为何?
“大牛,我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你们兄妹啊…”看到桑月走出来,李桂荷停止了轻嚎赶紧问:“大牛,这是你媳妇,是我大儿媳妇是不是?”
想起以前这亲娘的无情,庄大牛的心冰冷:“这位大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娘,你别在这里乱认亲!赶紧走吧,一会我就得放狗了!”
看着儿子眼中的陌生,李桂荷怔怔的没有想到,这儿子竟然不认她了。
可是不认她就行了么?
自己的孩子李桂荷太过清楚了,要是不知道他的善良她也不敢带着几个孩子过来。
顿时李桂荷抹着眼泪“呜呜”的痛哭起来:“大牛啊,娘不怪你不认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当年是我不好,是我抛弃了你们兄妹…如今到这个结局是老天对我的报应啊。娘知道不应该来找你,可是娘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看着你的弟妹们再经受一次…呜呜…娘错了原谅娘,这么多年来娘从来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门前这老女人一番哭诉下来,桑月傻了眼:这女人,竟然是大蛮牛的生母?
眼前这个自称为庄大牛的亲娘的女人,眼细额尖颧骨高,桑月知道这样的女人是个刻薄自私没福气的长相。
心中暗道:怪不得她当年会费尽心机想办法抛弃幼小孩子,自己去寻求快乐了。
——如今这找过来,是因为混不下去了么?
桑月看着这表演成慈母的女人,她站在一边默默的没有说话:一切还是交给这个男人来处理比较恰当。
不管李桂荷如何哭,见儿子都毫无动静,她立即拿眼示意了一下小儿子,顿时裘成刚立即上前拉着庄大牛的衣服哭了起来:“大哥,你别怪娘好不好,她当时肯定是实在过不去了才会离开你们,自刚儿懂事后,我就知道娘心中在后悔,她一直都在后悔的,你别怪她好不好?”
“呜呜呜…大哥,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妹妹,但也应该叫你一声大哥,娘自进了我们裘家们时常会抹眼泪,秋菊年纪小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掉眼泪,可自懂事之后我才知道娘在想哥哥姐姐…当时我劝她回去看你们,可娘说她没面见你们了…大哥,如今娘已经老了,你就别怪她了好不好?我与弟弟都求求你了,别不认娘了好不好?”
门口三人哭成一团,顿时让桑月头顶一群乌鸦气过:这三人是不是戏子出身啊?这眼泪还真能说有就有?要是真想儿子,这么多年就算不明目张胆的回去看孩子,起码也会悄悄的去看上几回吧?
这可真是当了表子,又来立牌坊了?
看着眼前哭得惊天动地的三人,庄大牛并无表情:“别哭了,我说了你们认错了人,我不认识我们,我也跟你们没关系,赶紧走吧。”
既然来了,哪有这么容易走?
李桂荷的声音越加响了:“呜呜呜…大牛,娘错了,真的错了…你就原谅娘这一回好不好?以前的事,都是娘的错,以后娘一定不会再犯错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就算你不认娘了,可是刚儿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不认他呢?大牛,娘求求你了,别不认我们好不好?”
“哇哇哇…大哥,我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不认我?娘啊,大哥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办?大哥,求求你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听大哥的话,一定尊敬大哥,你让我们回家好不好?”
这一阵嚎,顿时引来了路人。
正在这时,走来两个大婶,其中有一个正是邻居唐大婶,她认得庄大牛。
“哎呀,这是出啥事呢?大牛啊,这是你家谁啊?咱哭得这么伤心呢?”
看着这一脸好奇的大婶,家丑不可外扬,再大的事也只能关起门来说。
庄大牛无奈的扯动嘴角说:“大婶,这是我娘。”
大婶一听满脸疑云:“那这是哭啥呢?我看你娘这一身也够脏乱的,赶紧把人带进去吧,是不是从哪受了委屈?”
听大婶好奇,小姑娘立即恭敬的朝大婶解释:“大娘,我娘与大哥闹了点误会,大哥生娘的气了,不愿意原谅娘,所以娘哭了。”
“啊?既然是误会,那就解释清好了。大牛,你娘年纪大了,有时可能脑子转不过来,你毕竟是她儿子,就别与她计较了啊。赶紧把人接进去,一会让人看到了可不好看。”
这时代讲究长之过、幼不责。
当娘的糊涂一点,这在众人的心中觉得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是一个要与亲娘较真的儿子,却是大大的不孝了。
桑月扯了扯嘴角,倪了倪这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虽然长得不如何还挺会说话。
庄大牛根本不可能原谅这个娘,更不想她带着个野种进自己的家门,可这婶子一脸卫道士的模样,他只得拿眼看了看桑月:“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