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夫人十分喜欢桑月的活泼、大牛的稳重,一顿茶后满堂的笑声,直到开饭才结束。
都是一家人,自然不分厅了。
下朝的、读书的、会客的纷纷都回来了,顿时霍老夫人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主子。
晚饭就直接开在大厅里,老老少少整整四大桌上,这里还全是嫡系。
桑月带着三个小的与霍老夫人一桌,桌上坐的自然还有几位伯娘及婶婶,三个小的乖巧可爱,更是赢得了几位祖母级伯娘和婶娘的喜爱。
特别是小韵儿,众人都知道她的传说,个个都争着给她夹菜。
突然百里氏看着金宝银宝目不转睛,霍老夫人问她:“如玉,你这样看着孩子做什么?”
百里氏眼光又盯了许久,这才犹豫的说:“娘,你不觉得这两个孩子像谁么?我总觉得这两孩子眼熟,可一时又记不起像谁。”
这时二伯娘乔氏的眼光也投向了金宝银宝:“娘,你不觉得他们的眼睛与七七有点相似么?还有那嘴,是不是与咱姑爷太像了?”
“叭”的一声,霍老夫人的筷子掉落…
当桑月从脖子上拿出金宝银宝非要她挂着的两个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牙齿时,“儿呀”霍老夫人一声痛叫之后晕倒在身后的嬷嬷怀里。
老夫人一倒,顿时屋内一阵大乱,众人如临大敌。
霍尚凌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临危不乱是他骨子里的东西:“去,去诸葛府叫人,诸二不在的话,帮我把铭小子给抓来!”
百里氏不愧是当家主母,很快就镇定下来:“芍药,赶紧去把刘郎中找来,要快!”
桑月与庄大牛带着几个孩子站在一旁并示出声,因为他们两人不敢相信金宝银宝竟然会是霍老夫人的外孙、当年镇西侯的嫡孙!
府上的刘郎中很快就到了,他把过脉后说老夫人是一时过去激动血脉冲脑而晕到,没有大碍。
银针扎下后一刻左右,霍老夫人悠悠转醒又是一声痛叫:“我的儿呀,快过来给外祖母看看你们…我可怜的七儿,我要把萧家人从棺材里全部扒出来鞭骨头!”
在这期间桑月已听二伯娘说了这姑爷家的公案,她这才知道金宝银宝竟然是臭老头的亲外甥,而金宝银宝给她的那两个牙齿竟然是一对苍狼的獠牙——当年镇西侯世子送给霍七七的订情之物…
为何这么肯定那两个牙齿就是他们所认定的两个牙齿呢?
因为桑月从未去看过这两个牙齿,更没有发现在牙齿的弯角处刻有两个细微的字——漆月。
镇西侯是靖河漆氏,他们两订亲时间正是十年前的七月…
当年镇西侯镇守西关,霍小七跟随夫君也同样留守西关帮助公爹守边疆。
只是他们从西开始逃又是如何逃到了西南边,这一点桑月猜测当时他们应该是想迂回往北走,毕竟霍家的地盘在那里。
老来丧女人间剧痛,更何况老夫人失去的是唯一的爱女呢。
义父不在应京城,自然就是臭老头想找他也找不到。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抓来了诸葛铭。
一见到她,臭小子就直嚷着:“笨女人!到了应京都不知道先回家,难道你是傻的不成?”
见他没大没小,桑月很想给他几个脑门蹦。
可这么个场合实在不是教训人的时候,桑月瞪了他一眼:“赶紧去给老夫人看看,刚才她心情激动晕倒了。”
诸葛铭同样回了她一记白眼,这才上前给老太太把脉。
半刻钟后,诸葛铭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玉瓶交给霍尚凌(应该称霍去凯了):“霍四伯,老夫人没事,刚才晕倒是因为气血浮动所致。这是静心养气丸,一日两次一次十粒,吃完就没事了。老夫人身体很好,用不着吃别的药。”
桑月知道这小子有两下子,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其实这时代的舒适气血浮动,就是现在的血压突然飚升而已。
老太太毕竟七十几了,人到七十古来称的年代,她能这么健康与她是武将出身有关。
如今老人的伤,只是心头伤罢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便何况霍老夫人这人宠女如骨的母亲呢?
现在能治愈老人心伤的只有金宝与银宝了,如果不是那便宜爹还半死不活,桑月也不会离开。
于是在她离开前,只得把他们兄弟留下。
可金宝银宝害怕,小韵儿也一起留下。
诸葛铭是与桑月、庄大牛一起离开的,霍家要送他们,却被诸葛铭拦住了:“霍四伯,我会把姐姐姐夫送回家。”
只有在正式场合诸葛铭才会叫桑月姐姐,一般情况下就直嚷她“臭女人”三个字,与霍尚凌叫她“臭丫头”有异曲同工之意。
霍尚凌是相信他,不过走之前问了声:“小六,你二伯什么时候会到?让你大哥传信,说他不赶紧回来要让她女儿的亲爹救不回来,他就准备别回来了!”
诸葛铭知道自己二伯家里除了几个长辈与大哥之外,恐怕没人知道他在哪。
前几天那余老夫人又请祖母赏荷,祖母找不到二伯,早已气得说要跟二伯断绝关系了。
“霍四伯,我一定把您的话转告我大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回到栾府诸葛铭并未下车:“姐夫,三哥说明日请你与月儿姐去仙味楼,谈这酱厂的事。”
年底牛肉酱在应京疯迷了,二两银子一盒的酱在这里硬是卖到了十五两银子一盒。
许多商家纷效仿,无奈这原材料与调味品的差别,无人能模仿出桑月的农家酱来。
后来要不是出了刘大舅一事,这酱厂早开到应京城来了。
如今事态已经特底过去,桑月想着正好来应京城,就写信与诸葛荀提了些事。
两人进了门先去了栾老夫人的院子里看了栾子琛与她,老夫人问她余家如何,桑月含糊的说就这样。
栾老夫人见天色不早就催他们回去休息,突然才发现:“咦,金宝与银宝呢?他们没回来?余家竟然把他们留下了,这可真难得啊!”
桑月不愿意多说,只含糊的嗯了一声准备回院,却有人扬声说:“不会吧?今日听说余家出了大事,怎么还会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