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昉从左裤兜里掏出了一把不足小臂长的小剑来。
他拔出了剑鞘,露出了剑体。剑体很暗淡,铁黑的颜色,剑刃看上去也不锋利,上面还有两三个小缺口。看上去很普通,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煞气。
兔子精已经从装死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她站起身来,看到席昉手中的剑,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
“煞气,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剑!”
兔子精后退了几步,她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兔子精当然害怕了,她修炼的纯净的灵气,不能沾染一丝一毫的邪煞气息。她能感觉到煞气剑上的煞气,已经浓重到冤魂外溢的程度了。
如果被这样的气息沾染上,那她的修行之路也就可以就此终止了。她可是修炼了数百年,一心想要成仙的。
席昉记得明哲君说过,让他不要轻易用魔剑,煞气沾染上鬼很难清除,就连明哲君自己都非常忌讳煞气。
魔剑是心怀不轨的亦信送给席昉的,用心何在还未知。过去席昉用它出奇制胜了好多单打斗,那些被煞气沾染上的人鬼妖,过了一段时间煞气还在身上腐蚀他们,所以他们都对魔剑忌惮不已。
没想到这兔子精不怕莫离,却怕魔剑。这也算是错有错招吧。
“知道煞气的厉害,你就赶紧投降吧。”
席昉倒不是什么凶残的人,如果兔子精愿意投降,他不想杀死她。毕竟,她也只是想要报恩琴音而已,只是做出的事情伤害到了郝一墨。罪不至死。
可惜,兔子精却不是这么想的,她一心想要席昉死。趁着席昉还没攻击之前,她先动手了。
一阵怪风朝着席昉席卷而来,房间里的桌子椅子像下雨般朝着席昉飞了过去。
兔子精手上的腰带又多了一根,席昉定睛一看,原来是晕了的齐七公子身上来的。
两根腰带如同利剑一般,带着凌厉的风,直打席昉的要害之处。
“轰轰!”
“噌噌!”
……
席昉肌肉僵化,加上心眼放慢动作,根本不惧那些桌桌椅椅家具的来袭。不过,他躲避也花了些时间。
他主要要对付的是那两根飘忽不定的腰带。可刚可柔,飘忽不定,冤魂不散地缠着席昉,仿佛毒蛇一样,伺机咬上席昉一两口,给他致命的伤害。
兔子精攻击的对象不仅仅限于席昉,她还有意无意地指挥着重物砸向晕倒在地的郝一墨。
“好啊,这是你逼我的!”
席昉见自己对兔子精手下留情,她还如此的狠毒,还敢对郝一墨下手,他心里的火气也蹭蹭往上升。
打他可以,打郝一墨,不行!
郝一墨是席昉的逆鳞,兔子精这是在找死。
席昉火冒三丈,气到眼睛都发红了,他将煞气做成保护罩,罩住了郝一墨。
接着,他在躲闪的空隙里,找到了机会,将手中的魔剑挥舞出了一道煞气来,直冲兔子精而去。
兔子精哪能想到席昉接下她的招式还游刃有余,她还以为这下子席昉为了照顾郝一墨,分心作战,一定会完蛋了。
没想到,席昉没被她弄死,她反而要接下席昉愤怒的煞气攻击。
兔子精跑路的速度也是很快,兔子本来就是以速度闻名。
“噌噌噌!”
兔子精早就跑得没影了,她所到之处,只剩虚影,那是速度太快留下的。
兔子精非常自豪自己的速度,一般的人根本就抓不住她的影踪。
可惜,在席昉这里,她的这个优势是不成立的。席昉能将她的速度变成肉眼可见的速度,仿佛一帧一帧放映的慢动作。
席昉在怒火的驱使下,左手拿着魔剑,右手拿出了莫离。
席昉两手同时开弓,右手莫离挥舞出了六道白光,朝着兔子精追去。
然后,左手魔剑,挥舞出一道煞气,紧追其后。
半空中的兔子精看到追赶而来的白光,大吃了一惊。在斡旋中,她用腰带击溃了其中三道白光,却被其余三道不停变换飞行轨道的白光堵住了去路。
在兔子精跟白光疲于周旋的时候,那一道小小的煞气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她的身后。
兔子精没有察觉到煞气的攻击,煞气瞬间没入了兔子精的后背。
一股充满了杀戮嗜血的煞气从兔子精后背传入心脏,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在她的身体里面横冲直撞,破坏着兔子精长久以来积攒的修行。
兔子精空中的身形一顿,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煞气入体了。就在她停顿下来的瞬间,三道白光汇成了一道耀眼的白光,朝着她的身上轰去。
兔子精被白光打退了几米开外,她通体都在颤抖,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力量渐渐在流失。她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嘴角溢出了鲜血。
她面白如纸,紧咬着嘴唇,身形摇摇欲坠,却再也支撑不住了,从半空中摔到了地上。
“啪!”
兔子精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煞气在她的体内不停地蚕食着所有的力量,兔子精嘴角的血源源不断地吐出,气息萎靡,看上去快不行了。
兔子精眼珠子艰难地看向了席昉,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心。最后,她将头扭向了晕倒的齐七公子,眼神里闪现了恋恋不舍。那是琴音的意识,她到死前都还是放不下对齐七公子的爱恋。
可惜,她的生命已经到尽头了。琴音眼里的光熄灭,断气了。
席昉长长地叹了口气,郁卒在胸口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杀人的感受并不好受,即使那不是人,而是妖精。准确的来说,是一个附在人身上的妖精。
他看着左手的魔剑,脸上出现了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表情。片刻后,他把魔剑收回了左裤兜。
看着乱七八糟,残破不堪的房间,席昉慢慢走向了郝一墨。
煞气保护罩已经撤掉,席昉看着睡相安稳的郝一墨,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席昉准备抱起她,把她带走的时候,一把声音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