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席昉的吹气,画上尚未干涸的墨水缓缓地动了。
圆圆的一滴墨水,像一根根小小的蚯蚓一样蠕动着,朝着四面八方延展开来。席昉吹气的力度控制的很好,很快的,那一滴墨水的形状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本来破坏了画面美感的墨水,已然变成了一棵枝桠繁多的树,干枯的枝干曲曲折折,盘旋而上,树冠是繁枝细杈。傲然挺立在宫殿的空地前,显得清逸优雅。
席昉正在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那两个小精灵也看到了他的存在。虽然看到人,有些胆怯,但是它们还是忍不住凑了过来,因为席昉正站在画作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年长的小精灵最为紧张,因为那可是它的画。它顺着席昉的眼光看过去,看到画上的瑕疵变成了一棵树,它脸上浮现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年长小精灵一看就知道是画痴,它没有过多理会席昉,只是静静看着那棵黑色的树。突然它眼睛一亮,来了灵感。
它径直拿起画架旁边的画笔来,沾了粉白色的颜料,在黑色的树上快速地点了数十下,随着它的画笔,一树傲然绽放的梅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年幼小精灵,怯怯地躲在一旁看,脸上还挂着几行泪痕。它的表情从刚开始时的自责,到好奇,然后变成了惊艳。
只见,那一树梅花开得美不胜收,朵朵粉红绽开在枝头,婀娜多姿地恣意生长在庄严肃穆的宫殿前,显得那么的高洁傲然,不屈不挠。
整幅画,有了这一树梅花的点缀,显得更加的生动有风骨。本来毁掉的画,在席昉的无心之下,迎来了灿烂的第二春。
年长小精灵把画从画架上拿起来,细细地端详着,脸上的怒气一扫而光。取代而来的是掩饰不住的欣赏陶醉。
它依依不舍地将眼光从画上移开,看向席昉,眼里的激动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年幼小精灵看到年长小精灵一副高兴的样子,知道这件事算是了了。
它悄悄松了一口气,它知道是席昉救了自己。为了表达它的感激之情,它扑哧着翅膀,围着席昉绕起圈圈来,快乐得就像一朵花。
年长小精灵对席昉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话,虽然席昉听不明白,但是也知道它可能在表扬自己。
看着两个兴奋的小精灵,席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没事,我就随便一画。能帮到你们就好。”
席昉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呵呵,这就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两个小精灵可是非常感激你呢,席先生。”
原来是米勒,他已经办好事情,将眼前的情景收入眼底。
“不用感激,我只是觉得这个小精灵好可爱,不想她那么伤心自责而已。”
席昉连忙摆手道。
两个小精灵看到米勒到来,飞到他的耳边,一左一右地在他耳边说起话来。它们没办法跟席昉沟通,但是跟米勒却是可以的。
米勒听了不停地点头,听完它们说的,笑着对席昉解释道:
“紫色衣服的小精灵,它是精灵王国出了名的画痴。这幅画它都已经画了几年了,十分的爱惜。这幅画刚好画完了,还想装裱完毕就开放给大家来欣赏的。
结果,这个粉红色衣服的小精灵,这个小调皮也是倒霉,它刚好来到这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将黑色的墨汁溅到了画上。
现在可好了,矛盾完美解决。紫色衣服小精灵说,你给这幅画赋予了新的灵魂,它受益匪浅。
粉红色衣服小精灵说,它欠你一个大恩情,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总之,它们都谢谢你。”
席昉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举手之劳,大家开心就好。米勒,你跟它们翻译一下吧。”
米勒开口用精灵语跟两个小精灵分别说了几句话,他是转告席昉的话给它们。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我们走吧。”
米勒的身前飞来一个小精灵,是刚才跟他对话的那个。这个小精灵,看上去比较端庄秀丽,看它的衣服服饰就知道在精灵王国里地位不低的那种。应该是照顾郝一墨和水神的小精灵负责人了。
席昉被两个小精灵崇拜感激的眼神目送着离去,他马上就要见到郝一墨了,心情很激动,所以发生的这个小插曲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席昉眼前浮现出郝一墨的绝世美颜,心中感觉一阵甜蜜。
同时,他的心情忐忑不已,不知道郝一墨现在怎样了,这么久不见,醒来会不会跟自己生疏了。
席昉和米勒跟在小精灵身后走了一小段路,直到将身后小精灵的世界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他们来到一扇白色的门前。
小精灵小小的手,在身前画了个圈,旋即,门自动打开了。
席昉瞬间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里面传来的温度像冰窖一样。
他们走下了楼梯,席昉再次来到了巨大的冰棺前。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冰棺,席昉还是小小震惊了一下。
冰棺四周点缀着各式各样的花,淡紫的薰衣草嫩红的蔷薇白洁的百合,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花朵。仿佛一片五彩斑斓花海,冰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花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听米勒说,这些鲜花是小精灵从书房窗外的那一片花海采摘而来的,一天一换。因为水神最喜欢花。
花海中间有两个女人躺在上面,左边那个穿着粉色的长薄纱,右边那个穿着白色的长薄纱。两人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细嫩,肌若凝脂。冰棺蒸腾出来的白色冰雾,缭绕在她们的身边,衬托得二人像九天外的仙女一样梦幻。
她们的身材面容相似度非常高,远远看过去,两人像一对双胞胎一样,一时间竟很难分出哪个是哪个。
不过,席昉还是记得哪个是郝一墨,穿白色长薄纱裙的是郝一墨,她躺在外面的位置,而且只要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心就不自觉地砰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