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惠儿无意中说起,她才得知昨天晚上被救的女子居然叫吴四德,诧异了一下后她就继续手中针线,反正又和她没关系,还不如早日将手中的荷包绣好,过几日就是中秋节,她可是准备为赵弘和绅儿、静儿各绣一个荷包做礼物的。
中秋节后几天,诺澜接到昭阳邀请,因为皇上赏赐了两瓶葡萄美酒给昭阳,因此特意举办葡萄夜宴招待众公主一起享用美酒。
诺澜中秋节也收到皇上的赏赐的节礼,只是其中并无葡糖酒。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因为今年诺澜献给皇上的中秋礼中就有六坛她四年前亲手酿制的上等葡萄酒,有了此等美酒,皇上就把以前的葡萄酒赏给一品大臣品尝,而公主中只有昭阳公主得了两瓶。
而既然诺澜自己就可以酿制上等葡萄酒,自然不需要赏赐这些次一等的葡萄酒了,所以其它礼品方面那是相当的丰厚,在质量与数量上都是众位公主之最。
不过别人不知道皇帝的想法呀,于是在大众看来,只有昭阳公主一人得了皇上赏赐葡萄酒,最才是得到赏赐最好的,所以昭阳公主最受宠爱又有了一个证明。
出发前,静儿听说娘亲要去三公主府,吵着要一起去,诺澜想昭阳虽然为人嚣张霸道,但是正直善良、做事有分寸,对她的两个儿女也是很好的,所以,静儿才想要去看看三姨。还好赵弘把她哄住诺澜才顺利出行。
到了昭阳公主府,四位公主连番赞叹三公主府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可惜说出来的话带着一种酸味。诺澜见这越说越离谱,转而对昭阳说道:“临行前,静儿缠着我说想你,要一起来呢,不过这是夜宴,就是为了品尝美酒佳酿,我自然不能带她一起来了。”
“自从我出嫁还没有见过绅儿、静儿,他们两个进来还好吗?”昭阳高兴的说道。
诺澜讲到儿女,脸上带笑的说道:“他们当然好了,公主府里个个宠着他们,我真担心把他们给宠坏了。”
清云说道:“公主的孩子,自然是金尊玉贵,千娇万宠才对。”
川平说道:“我们五位公主中只有大皇姐生了这两个孩子,他们可不就是我们的宝贝!”
晋怀也说道:“再说,绅儿才小小年纪就已经稳重知礼,静儿也是玉雪可爱,我们可真是羡慕大皇姐。”
诺澜笑道:“羡慕就自己赶快生一个啊。”
晋怀撒娇不依的叫道:“大皇姐~~~”
其他公主看她这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入席后,诺澜见用桌上餐具皆是由纯金打造,不由叹昭阳的奢侈。用金杯盛装葡萄酒虽然比不上夜光杯,但诺澜也不计较这些。葡萄酒入口,酒香有余,却细腻不足,辛辣酷烈,却不够圆润饱满,虽然比不上她自酿的酒,但在这里也确实算得上美酒佳酿,别有一番风味。
这酒越好,除了昭阳和诺澜的其他公主心中就越不平。众位公主中只有昭阳得了此酒,她却以此招待其他公主,诺澜不知道昭阳是不是存心炫耀,但这种行为也确实够刺激其他公主了。
所以宴会开始行酒令之时,清云、川平、晋怀就借酒令讽刺昭阳出身卑微,乃是浣纱女所生。诺澜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出言打断,说起近日多地发生了水灾,她打算联合众公主一起筹款赈灾。
昭阳财大气粗,一开口就捐款二十万两,清云、川平、晋怀也不示弱,个个也说同样出二十万两。
诺澜见她们这样积极,开口说道:“不一定要捐银子,粮食、衣物、棉被都可以捐,我会要求立一本赈灾单子,所有人捐了些什么都一一写明,所有捐献的银两、物资用在哪里也要详细注明,甚至收到物资的灾民也要签字归档,这过程每一位公主都派一位府丞监督,坚持公开透明,决不允许出现差错。”
“是。”在座的人都表示满意,清云、川平、晋怀虽然出钱心疼,但是做好事还是愿意的,况且此次若是有成效,说不定还能得到父皇的嘉奖赏赐。
诺澜接着说:“还有在长安的流民也要想办法安置,只是救济粮食养活他们可不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各位皇妹的田庄也需要人干活,不如就请他们做工,待水患过去,有愿意回乡的也有了路费,愿意留在长安的也有了安身的银两。”
大家都同意,金多禄赞道:“大公主心地仁善,真乃大唐之福啊。”
葡萄夜宴之后,诺澜就忙于赈灾的事,除了以前说的那些,她还要求地方用聚集灾民修建水坝和植树保持水土,而用料和工钱则由此次筹集的灾款中出。忙忙碌碌中,听说昭阳与金多禄在闹和离,诺澜也没空理会。后来又听说已经和好了。
好不容易事情上了正轨,诺澜也可以歇一歇,诺澜带着儿女出去逛的时候路过昭阳公主府,于是顺便进去看看。正巧遇见昭阳请金太夫人一起打叶子戏。诺澜也留下一起打了几圈。回家后居然发现赵弘受了伤,自己在房里偷偷地上药。
第二天俊贤雅集内,金多禄一边做拉弓练习,一边向旁边的二驸马问道:“大驸马怎么没来?”
“大驸马来不来都不要紧,反正大公主又没有要求他必须来这里学习。”二驸马羡慕的说道。
结果话音刚落,二驸马便目瞪口呆的看见大公主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走来,而刚刚还在说的大驸马却在一边跟着一边像是劝说大公主,可惜好像没什么效果。
金多禄见到二驸马那傻样,转身一看,见到大公主来势汹汹,他半眯着眼睛,说道:“有杀气!”
“大公主怎么来了?” 四驸马问道,他和五驸马本来在刷马鞍,见到这边的情况不对也赶紧过来了。
五驸马猜测的说道:“你们看大驸马一直焦急的和大公主说话,可是大公主面带怒色理也不理他,莫非他们夫妻吵架了?”
二驸马马上反驳道:“怎么可能?大公主和大驸马一向恩爱有加,可是大唐公主驸马的典范,如果连他们都会不和,唉,我对这个世界也绝望了,感觉再也不相信爱了。”
这时候诺澜一行人已经走到近前,她在众人向她行礼后,直接厉声问道:“白太傅何在?”
“臣在,不知公主凤驾到此,所谓何事?”白太傅出列说道。
诺澜并不和他废话,直接吩咐道:“把他给我拿下!”
“是,公主。”两个侍卫出列,压住白太傅。而白太傅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冤。
赵弘拉着诺澜的手,低声求道:“永河,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金多禄一直对大公主映象很好,觉得她的各方面都堪称大唐公主典范,只是此时见她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抓了白太傅,与其他公主的霸道仿佛没什么两样,他觉得自己往日真是看错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于是气愤的上前阻拦道:“大公主,不知白太傅所犯何事,劳您如此大动干戈?”
诺澜看了金多禄一眼,不知道他干什么这样生气,只是说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三驸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金多禄还想说什么,其他几位驸马赶紧拉住他,可惜金多禄就是那种你越要阻止,他就越是觉得自己正义要去做的人,所以,虽然几位驸马都示意他闭嘴,他却仍然说道:“公主就可以胡乱抓人吗?那我大唐律法何在?今天我非要管这闲事。”
赵弘见金多禄对大公主不敬,上前挡在诺澜身前,说道:“三驸马不要胡说,永河都是因为我才要抓白太傅的。”
“因为你?”其他四位驸马齐齐惊讶的问道。
赵弘沉重的点了点头,把这件事的说了。原来,昨日赵弘在俊贤雅集练习射艺,表现不佳,被白太傅抽了鞭子,结果回去被大公主发现了鞭痕,于是今天大公主来就是因为大驸马被打一事。
岂料此时俊贤雅集的首席太傅翁太傅来了,听到事情的经过向大公主说道:“大公主,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严惩成就高!白太傅只是严格要求大驸马而已。”
“严格要求,而已!太傅教授驸马技艺,严格要求是没有错,但是驸马身份贵重,也并不是说就能随意责打的。更何况大驸马的伤势已经不能算一般的严格了!”诺澜说着拉起大驸马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鞭痕,这鞭痕虽然已经涂抹了药膏,但还是又红又肿,可想而知,这鞭子当时打得有多重了。
其他几位驸马看着大驸马的伤痕,想到自己平时也没少被太傅责打,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不禁感同身受。而今大公主因为大驸马被打一事为他出头,大发雷霆,甚至要问罪太傅,他们不仅不觉得大公主不讲理,反而觉得她可亲可敬,大驸马真是幸福。
他们平时受了再重的伤,也不敢找御医治疗,只因为公主会觉得他们丢人现眼,没有本事,无能,更不可能关心甚至为他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