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古董店非常的特别,特别到曾子墨都有些惊奇。
两个双鬓宾白的中年人当门童!
在进入这家古董店之前,曾子墨还故意的远远的站着观望了好一阵子。
她发现,只要有人进入这间古董店,两个中年人都会仔仔细细的打量每一个人。
不用说,这两个人是专门用来防金锋的。
好吧。
这家店,不用去了。
去了,估计老板的爷爷也得送医。
不甘心的曾子墨继续往下走,刚要进入一家古董店的时候,金锋却是拉住了她,指了指某处地方。
曾子墨抬头一看,禁不住檀口张成个o字型。
只见着门口的led屏上正现出一行字。
“欢迎金先生莅临本店……”
得!
这家店铺,又没戏了。
人家都打出这样的标语来,你好意思进去吗?
曾子墨有些头痛,偏头冲着金锋娇切幽怨的叫道:“你有那么恐怖嘛?”
金锋摊摊手,递了两串鱼蛋给曾子墨:“我也不想这样。”
“那个北宋钧窑小盌,让整个港岛古玩行都觉得脸上无光。”
“他们都是活成精的主,不会再被我打第二次脸。”
金锋说得真的没错。
一万多刀郎买下的北宋钧窑小盌,转手就卖了两亿本地币,天底下最暴利莫过如此。
金锋这一手,可以说是把整个港岛古玩行的脸都打肿了。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打落钢牙和血吞就是。
但是想要再来捡漏,那就对不起了。
门都没有!
曾子墨狠狠的咬了一口鱼蛋,站立了半响,忽然间嘟起嘴来:“带我去那家店。”
“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不准我们捡漏?”
“凭什么呀。”
“没偷没抢的!”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过是娇蛮和耍大小姐脾气,但从曾子墨嘴里出来,那就是真正的生气了。
金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曾子墨耍小『性』子,脸上一直笑个不停。
跟曾子墨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开心很愉悦。
换了地方直接去了荷里活最大的古董市场,眼前的一幕却是让曾子墨呆了。
一排排的古玩店古董店,全部……
关门了!
关门了……
最前面的一家古董店正在拉闸,看店老板的样子非常滑稽。
一边拉闸,一边打着电话,脑袋还不住的左右四下的张望打量,满脸的惊惶。
一不小心卷闸门下来就把自己的脚砸到,却是浑然不顾,快速锁好了门之后,一瘸一拐的上了隔壁的茶餐厅。
曾子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足足呆滞了半响,轻轻的偏头望着金锋,呐呐说道。
“金锋先生,我强烈建议你回家。”
说完这话,曾子墨深吸一口气,冲着远方大叫出声。
“你们怕什么怕啊……我们不捡漏,正买还不行吗?”
站在大街上这样叫喊,曾子墨女士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出格。
这同样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足以证明曾子墨有多么的生气和郁闷。
曾子墨,非常的生气。
因为,自己看不见自己未婚夫捡漏的过程,还有等待自己挚爱之人揭晓答案的那一刻。
那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刻。
荷里活的古玩店铺足有二十多家,都是本岛数得着的顶尖古董店,历史也是相当的悠久。
从晚清那会开始,这里就成了神州古董古玩对外输出的毕竟通道。
民国战『乱』时期,无数国宝也是通过这些古玩店出手,流向海外。
拥挤的大街上,整个荷里活就剩下了一家古董店还开着,正是金锋上次捡漏钧窑小盌的那家店铺。
曾子墨在失望之极的时候见到这家铺子还开着门顿时喜出望外。
稳重的曾子墨并不急于上前,原地观察了一些时候确定安全了,这才拉着金锋的手过去。
金锋不忍拂了曾子墨的意愿,取了墨镜,光明正大的推门而进。
这间铺子的伙计早已被炒了鱿鱼,只剩下老板还在。
见到金锋的时候,老板足足愣了半分钟,脸上那表情那模样精彩纷呈,叫人毕生难忘。
金锋也不搭话就跟在曾子墨身后做起了义务讲解员。
“这个是民国仿的斗彩天字罐。”
“用的是雍正款。”
“做工还可以,市场上能卖十几万。”
曾子墨听了暗地里窃喜,这回,应该能捡个漏了吧。
回头冲着旁边一脸怪异的老板询问了价钱,老板的报价顿时就叫曾子墨愣住了。
“多少?”
“一百五十万。”
曾子墨眨眨眼又问了一遍价格,确认是一百五十万之后,第一时间就回头望向金锋。
金锋轻轻闭眼,曾子墨悻悻的放下了这个罐子,继续往下走。
下一个是署名张大千的荷花图,不过就一平尺多一点,荷花倒是很有立意,最难画的根茎也有那么几分气势。
“这画是真的不?”
曾子墨对于古董古玩没研究,不过这些日子却是恶补相关的知识。
身为天下第一收藏大家的未婚妻,不懂相关的基础知识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张大千平生最爱画的就是画荷花。
“君子之风,其清穆如。”
这就是张大千对荷花高洁的赞美。
但是,落款张大千的画,那还真不一定就是张大千画的。
张大千这个人最喜好的就是收女徒弟,晚年的时候收的女弟子还不少。
这些女弟子有些成为了名家,比如侯碧漪、冯璧池等等女大师。
她们的作品现在也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价格。
但有的女弟子就是图个玩乐名声了。
她们的画艺不高,但会哄张大千开心。
自己画了画之后,让张大千盖个章题个字,也就算是张大千自己画的。
这些一眼假的画,对于曾子墨来说肯定的是看不懂的。
不过曾子墨不懂没关系,金锋懂就行了。
“张大千的题字。”
金锋说出这话后,曾子墨转头询问老板的价格。
这下,曾子墨又呆了。
“一千六百万?”
这完全就是天价了!
就算是张大千本人画的巅峰荷花图,一平尺出头,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抢劫!
赤『裸』『裸』的抢劫!
“那这个康熙盘子多少?”
“七千万。”
“这件定窑呢?”
“九千万。”
“这件……徐悲鸿的马呢?”
“三亿!”
老板脸上满满的谦卑,平静的回答着曾子墨的询价,却是连金锋都不敢多看一眼。
每问一件东西,曾子墨的脸就白上一分,问了七八件东西,曾子墨只感觉自己都快要暴走了。
这时候,身后的金锋拿起了一个奇怪的宣德炉来,微笑说道:“老板,这个卖多少?”
乍见金锋亲自上手东西,老板腾的就炸了『毛』,惊恐无限脸『色』急转,颤颤抖抖比出一个手势来。
“四千万!”
这话一出来,曾子墨都吓了一跳。
这个宣德炉金锋刚刚告诉过自己,就是一个晚清官仿官的。
市价不过几万块,对方竟然开价四千万。
他疯了!?
金锋瞥了瞥老板一眼,呵呵一笑,曼声说道:“行!”
“四千万!”
“开单!”
此话一出,曾子墨顿时张大了嘴。
那老板的嘴都能塞进一个鸵鸟蛋。
只见那老板站原地,满脸的惊恐,就像见着了最恐怖的事物一般。
哆哆嗦嗦,颤颤抖抖的老板哭着叫道:“不好意思,金先生……我报错价了。”
“这个宣德炉不是四千万。”
“是四亿!”
曾子墨呆立半响,看着那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老板,那不停擦着汗的滑稽惶恐的模样……
忽然间格格格的笑出来,挽着金锋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没捡着漏,却是见到了自己夫君的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