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手扶着门,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呆若木鸡,半晌才缓过神儿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怎么是你?”
站在房门口的沈修瑾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安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看见我就像看见……”
他本想说“怎么看见我就像吃了屎似的”,但在第一时间又意识到这个比喻似乎不恰当,及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安歌,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家?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沈修瑾微微侧身,绕过安歌迈步进屋。
“唉——你先别——”安歌制止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
“安歌,你究竟点了多少外卖啊?怎么这么长时……”林蔚见安歌一直没有回房间,边向外走边询问。
结果,正好碰到了迈步而入的沈修瑾。
“沈总……”林蔚想找个合适的词语来打招呼,可她沉思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这让她开始怀疑当初是怎么成为的编辑,最终用了一个“晚上好”。
“林主编?”沈修瑾吃惊地望了一眼林蔚,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会儿可以说早上好了……”
林蔚自然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沈修瑾,一脸的不自然,她轻轻地咳了两声,说道:“对不起,沈总,打扰了,我现在就走!”
说罢,她转身走向卧室去拿手机和包包。
沈修瑾见状,连忙制止,“林主编,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多不安全啊,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出去!”
沈修瑾说完,没有半刻迟疑,飞快转身离去。
“沈总,唉……”林蔚刚想出口阻拦,却见沈修瑾早已离去。
林蔚见状,心中不禁十分愧疚,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望向安歌,说道:“安歌,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安歌则丝毫不在乎,她洒脱地挥了挥手,说道:“不用在意他,他这么做是应该的!”
“嗯?”林蔚不解。
“这黑灯瞎火的,他那么大的个男的不出去,难道让你出去吗?那也太没品了吧?”安歌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这里是人家的住处啊?”林蔚愧疚地说道。
“哎呀——你想那么多干嘛啊?我现在不是住在这里吗?走了走了,我们去睡觉吧!”安歌推着林蔚的肩膀向卧室走去。
安歌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只是有时候会坦然地过了度……
林蔚虽然心中觉得不妥,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总不能大半夜的再跑出去开房吧,只得任凭安歌推着她,进入卧室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再说沈修瑾,关上房门后,严谨的神色顿时消失了,双眸闪闪发光,一脸的八卦之光。
他快速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褚隋玉的电话。
结果,褚隋玉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他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直到第九个电话的时候,才算打通。
“老七,你干嘛呢?怎么一直通话中?”沈修瑾问道。
“我……找人呢……”
手机另一端的褚隋玉,说起话里有些犹豫。
自从林蔚挂断电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接他的电话,甚至还关机了。
刚才他一直在给林蔚打电话,可不知道为了什么,林蔚就是不接他的电话,他给安歌也打了电话,安歌倒是接电话了,只是莫名其妙的把他骂了一顿,然后也销声匿迹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就算给他判死刑,也得有个罪名不是?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把他给咔嚓了吧?
褚隋玉非常了解林蔚的性格,她不会跟他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可她究竟为什么生气,他却是不知道的……
作为一个丈夫,他是失职的,是不合格的……
再说沈修瑾听褚隋玉说在找人,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连忙问道:“找人?你找谁啊?”
此时的褚隋玉哪里还有心情和沈修瑾闲聊,悻悻地说道:“告诉你也没用……我先挂了!我还有事儿呢!”
“你怎么知道就没有用呢?也许你找的人我真的知道呢?”沈修瑾挑了挑眉,语气中流露出那么一丝得意。
褚隋玉懒得搭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修瑾望着黑乎乎的手机屏幕,摇头叹气道:“唉——恐怖的婚姻!我们英俊潇洒的褚七少爷,自从走入婚姻的坟墓,就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一番感叹之后,他再次拨打了褚隋玉的手机。
这次显示没有信号,不在服务区。
沈修瑾疑惑地望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喃喃自语道:“老七,这是干嘛呢?不会是跑无人区去了吧?”
他哪里想得到,此时的褚隋玉正飞行在万米的高空之上。
林蔚的失联,让褚隋玉六神无主,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了。
而他负责的那个项目差不多也算是完全了,仅剩一点儿小尾巴,他便交给下属去处理,他自己则乘私人飞机飞回了吴城。
回到吴城,他第一时间就去了碧水湾,结果发现人去楼空。
不但林蔚不见了踪迹,就连她那为数不多的行李也消失不见了。
褚隋玉见状,顿时头晕目眩,差点儿直接晕过去,摔倒在地。
林蔚走了!
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从他的世界消失了,甚至连离开的理由都没有告诉他……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褚隋玉感觉胸腔里热血翻滚,喉咙发咸,似乎有一口血在那里徘徊。
这一刻,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随着林蔚的离开都消失殆尽了。
他的身躯顺着墙壁缓缓下滑,跌坐在地上。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对他呢?
这太残忍了!
为了和她的重逢,为了和她永远在一起,她知道他等待了多长时间,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
在她的人生中,他也许只是从她身边匆匆而过的一个过客,甚至连一个眼光都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而他则早已泥足深陷,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