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景芮低头，看了看被牵着的那只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她都忘了，被人牵手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哦不……也不能说是忘了。记忆中，好像没有人牵过她的手……
西景芮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这个孩子的手掌很暖和，掌心的温度慢慢从手心传到身上，似乎连心脏都弥漫上了一层暖意。
这个孩子不适合做个帝皇。
但是……
但是……但是她喜欢这样，握着自己手的孩子……
西景芮轻笑一声，觉得这个孩子在外面长大，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毕竟若是宫里长大的人，那心思九曲回肠的，小小年纪便被教导的跟个人精似的。不管是争宠还是撒娇，眼里满满的都是算计和目的性，让她看的颇为头疼。
而那些孩子撒娇，也只会说隐晦的表达，没人会像这个孩子这般大胆，直接就伸手过来了。
也幸亏这个孩子长在宫外，才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身亡以后，她还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西景芮心里颇感慰籍，她回握了一下程娇的手，才继续道：“我不相信那些皇女皇子，都是毫无缘由的身亡的。虽然太医从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疑点，可我还是觉得，他们的死亡不是意外。”
“所以，在知道你的存在后，我思虑再三，便打算将太女之位传给你。太女之位虽然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可正是因为成了众矢之的，当所有人目光都在你的身上，背后的人才不好下手。”
程娇：“说实话，我不仅不想嫁给那五个夫君，这个太女之位，我也不想要。”
西景芮：“……”
她沉默了一会儿，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来，我们说些开心的！除了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西景芮特地加重了那个“我”字的语气。
她想让程娇夸自己两句，或者说，表达一下对她的孺慕之情。不管在不在身边教养，每个孩子，应该都会对自己的父母，有一些孺慕之情的吧。
程娇摇了摇头，她奇怪的看了西景芮一眼，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帝王，差距有些大。
见程娇摇头，西景芮一梗，由不甘心道：“你真的没什么话，要单独对我说吗？东凤国女子，不应该是那种柔肠百转，梨花带雨的吗？你在那里长大，怎么一点都没学到那边女子的性子，现在见了朕，怎么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
程娇：“……”
你怕是对东凤国的女子有什么误解。
“陛下看错了，我很激动。”程娇面无表情的说出，一看就是哄人的话。
“既然激动，为何不与我亲近亲近？”
程娇：“……”
这女皇是吃错药了吧？
“我想象中的女皇，也不是您这样的。”
“哦，那在你的想象中，我是什么样的？”西景芮看着程娇，眼里有些亮光，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程娇嘴角抽了抽，沉吟了半晌，犹豫的给出了个答案：“平易……近人？”
就凭着刚刚这个女皇听她拒绝要五个夫君，便猜测那几人是床上功夫不行，她便更想说一句，为老不尊。
“我平时倒也不是这个模样，但今日一看见你，就觉得从心里亲近，可能是血缘吧。”
西景芮说完后，意有所指的看着程娇，道：“你呢？你看到朕，就没有一种想与朕亲近的感觉吗？”
程娇没有回答女皇的话，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女皇对她这个随意的，如同聊家常的态度，还是让她放下了心里的戒备。
而且她可以感觉到，女皇是想要与她亲近的。她已经习惯了以上位者的态度与人相处，但在和她说话的时候，为了迁就她，却尽量在用自称。
她本以为，作为帝皇，这人会是严肃的、冷漠的，甚至不近人情的。
却没想到，她会和自己，如同如同的母女一样，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