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他炸毛,封骜心情就特别好。
就比如现在,他刚回了句:“别那么急嘛,在哪儿不一样。”‘封如故’刚刚压下的暴躁怒火,再次腾腾冒出,抬手就唤出了嗜血剑。
“你想反悔?”
封骜神色不变,看都没看指向自己的剑,反而漫不经心地玩着水镜上的小波点,看着镜子里的两个小家伙,眼睛里还真淌溢着几分慈祥。
但这些表面玩意,也就骗骗外面那两个没经历过人心险恶的小东西。
‘封如故’一脸嗤之以鼻。
封骜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当初你来到这个世界,一起的就是这小东西,你说能让你回去的关键,会不会在它身上?”
说着,他指了指水镜里,一高兴就变回小兽模样撒欢的望苏,脸上含着笑意,言语却变得恶毒的建议道:“上古梼杌最后一脉的后裔,似乎与仙骨不分上下,据说还有预知未来之能,杀了它,用它的骨血神魂来预测一下你要如何才能回去,你觉得好不好?”
他一本正经的询问。
‘封如故’听得只觉得他才是个疯子!
封骜说完见他没有说话,微挑眉望去,揶揄道:“怎么,不过是养了几年罢了,舍不得了?”
开玩笑,弑父他都舍得,两个跟他没关系的熊孩子,他能有什么舍不得的?
要不是跟其中一个的魂契还没解开,他早宰了他们了。
‘封如故’这样想着。
似乎也只有这样想,才能掩盖某种情绪。
可惜,他越掩饰,握着嗜血剑的骨指就越发紧,落在封骜眼底,早就出卖了他。
所以说啊,人的感情,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若下不去手,我可以……”
“少多管闲事!”封骜冷血无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封如故’斥声打断,还一剑打散了他面前的水镜,厉声警告道:“你最好别动他们,他们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出手,我的事,也无需你费心了!”
说完,拂袖而去。
“说得本尊很爱多管闲事似的。”
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封骜摇了摇头,又将挥退的美人们喊了进来。
与此同时,外面得了御行法衣的两个小家伙,再次甩开魔侍,偷偷使用隐身符溜出了魔宫。
“绥宝,咱们要去哪儿呀?”
出了魔宫的小望苏,就像笼子里挣脱了枷锁的小鸟,欢快地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可欢乐了。
绥宝就有些心事重重,他扭头看向望苏,小脸严肃道:“咱们再去一趟天门宗。”
“啊?可是咱们不是才炸了人家山头回来,现在再去,被抓到了会很惨的。”
“所以咱们这次分头行动,你负责在山下放风,我悄悄上去,如果我被抓了,你就赶紧回来搬救兵。”绥宝认真说着,还从脖子上挂着的储物玉镯里拿出块布。
布上画着线条和小山小树,像是简易版地图。
小望苏瞅了一眼,看到其中几处,很像昨日他们炸的那些山头,登时惊讶地问:“绥宝,你什么时候画的?”
显然,绥宝教过它这种地图的认法的。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我睡不着起来画的。”绥宝说着,慢慢将布摊开,开始研究起来。
这上面的路线都是他大概记下的,有几处他们跑的时候没太看清,还都是他靠着方位以及山与山的毗邻添上去的,也不知道出入大不大。
看着绥宝认真的研究着地图,望苏晃着喜爱耳朵,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小声问:“绥宝,咱们去干嘛呀,再炸一次山头吗?”
绥宝摇头,小手轻轻摸上脖子上的玉兰镯。
其实昨天,他除了听到了有人诋毁辱骂阿娘以外,还听到个有关于梵天秘境的事。
当时忙着生气了,绥宝也没注意到,也是回来后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意外发现那些人提到的梵天秘境,就是她阿娘消失的那个秘境。
并且,那些人还提到有大能预测到,梵天秘境将提前十六年出现。
也就是说,他们能悄悄进秘境找阿娘了。
只是关于秘境地点,那些人没提到,应该是还未对外公开。
所以想绥宝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提前摸清梵天秘境的出现地点,然后进去寻法门,找阿娘。
虽然当年他没有亲眼看到阿娘被法门吞噬,但阿娘消失在梵天秘境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恨自己不够强大,接二连三的护不住爹娘。
所以这几年,他和望苏表面虽然调皮捣蛋,但私下都在很努力地修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梵天秘境再现,他们好去把阿娘找回来。
望苏对于某些事也是很敏感的,见绥宝低头摸着脖子上的玉镯,立马就明白了什么。
很坚定的将小手伸了过去,拍在绥宝肩膀道:“走,我给你放风去。”
两小只说走就走,等魔侍禀报到他们少主那儿时,人都不知道到哪儿了。
……
天门宗,后山。
再次混进天门宗,绥宝费了番力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来的时候,有仙鹤驮着,天门宗的护山大阵没分辨出外人,所以没拦他们。还是因为他们炸了人家山头,使得人家提高了警惕,所以加厚了护山大阵,导致绥宝进去时差点都惊动了人。
好在望苏和他从小配合长大,默契十足,一招声东击西,他才得以顺利从天门宗后山混进去。
此刻,天色已经暗沉。
周围林间已经黑下,绥宝就算不用隐身符,那些散养的内门弟子也难发现他。
因为他小小的一个,哪怕不小心弄出了动静,随便往灌木丛里一蹲,再屏气凝神,就很难被人发现。
本以为能靠人小个矮的优势,顺利摸到上面去。
不想刚远远能看到天门宗的极光大殿,就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拧起,提着抖了抖,把贴在他身上的隐身符、藏息符全部都抖了下来。
而他,也暴露了出来。
就在绥宝被抖得脑袋晕乎乎,心想要怎么脱身时,一道不算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谁家孩子,混进天门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