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
硕大的白炽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越发衬得她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变得惨白。
她看不清警察的人影，只能听到冷冰冰的问话。
“到底是谁让你对秦女士下手的？”
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眼神因为面前巨大的炽热灯光也有些睁不开。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有些酸疼，不受控制的流下几滴滚烫的眼泪来：“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要对她下手的。”
警察蹙着眉头，继续公示公办的询问：“如果按你这样说，你为什么要对秦女士下手？”
警察的桌面上摆放着金冬梅的资料，资料上显示，她不过就是军区医院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士，和秦嘉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回。
金冬梅并没有作案动机。
冰凉的手铐将她细嫩的手腕勒出一道紫痕，她笑了笑，面无表情道：“她那么吵，我就是想对她下手，没有什么理由。”
这些话让问话的警察都有些后背一凉。
不过显然这些话警察并不会相信，但旁边的女警还是很敬业的记着笔录。
“如果只是嫌吵，你大可以辞职，为什么在秦女士转移到了家中继续医治之后，你反而要去他家里继续应聘。”
警察的声音冷如冰雪，字字如刀。
她死咬着牙关：“我恨她，我恨她不行吗？”
“这位女士，请你尊重我们的职业，你和我们所有的对话都会被记录在案，这会成为以后你的呈堂证供。”警察冷冷的提醒。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会干出在别的病人身上下毒的事，尤其是都被抓了，还这么嚣张跋扈。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冷淡开口：“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警察黑着脸又问了几个问题，但也没有问到有用的信息。
金冬梅被关在了其中一所监狱里。
女警官翻动着记事簿，表情难看，不自觉的发牢骚：“又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旁边的警察神色凝重，不动声色地朝着女警偏了偏头，两人看向警察局门口。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纯黑色的手工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眉眼间带着淡淡疏离还有律师独有的犀利。
这是他们警察局的老伙伴了。
贺章，贺大律师。
“贺律师。”女警将记事部放到一边，好脾气的过来打招呼：“今天又是为了哪个案子过来啊？”
“金冬梅的案子。”
贺章言简意赅，眼神犀利的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我的当事人呢？”
女警脸色瞬间就变了。
金冬梅请过来的律师竟然是整个云城的金牌名嘴！看来这个案件保不齐后面又要——
“被关在了审讯室。”女警面容变得有些奇怪。
贺章绅士开口：“可以现在去带我见我的当事人吗？”
他们没有理由不带律师去见当事人，便随便找了个警察带他过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面到处都是白痴的灯光，现在已经偃旗息鼓，暗成一片，中间的桌子上只放了一个燃了半根的蜡烛。
贺章高大的身影站在玻璃窗前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女警：“我申请和我的当事人私自会话。”
“可以。”
女警熟练地打开审讯室的门。
等到贺章进去，女警才关上门，和同事一起走远了。
两人在一个拐角停下。
其中一个警察掏出了烟，神色有些复杂的抽了一口：“这事有些难办。”
“真不知道贺大律师对上傅氏，到底哪一个会更胜一筹？”女警嘴角也微不可察的翘了一下，突然问：“你真相信她是突发奇想吗？”
“怎么可能？”
警察眉目间的冷厉还未消去，径直回答道：“我们早就查过那个女人了，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在军区医院做护士，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千块。”
警察并没有说完，女警就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
贺章律师打一场官司至少要几千万起步，那个小护士就算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若是背后没有人支撑，鬼信呢？
但是警察的职责就是要找出事实的真相。
所以说，这个案子有些难办。
审讯室内。
贺章递过去一杯温水，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录音笔，看向脸色惨白的金冬梅：“金小姐，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谁让你来的？”
金冬梅满脸警惕，似乎并不太相信他。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他拜托我将你救出去。”贺章表情冷冷的回答，低下头看了一眼腕表：“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的时间很宝贵。”
他是按小时收费的，一小时八十万。
刚刚在闲聊的几秒钟，恐怕几千块钱就没了，贺章也并不太想和她多说。
“哦。”她低着头，一副任人唯欺的样子。
“金小姐，我需要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你背后要求你对秦女士下手？”贺章问。
“是。”
她想了想才回答。
“他都让你干了什么？”
问到这个问题，金冬梅明显有些迟疑，她轻轻的咬了咬牙关才开口：“他让我给秦女士下药，但那个药，只是保持她疯癫的，对她的身体毫无害处。”
贺章双手交叠，眉头微微蹙起：“所以说，你真的干了那些事？”
“是。”这次她承认的毫不犹豫。
……
入夜。
许芊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旁边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这越发让她难以入睡。
她将卫生纸团成球塞塞耳朵里，希望可以抵挡一些噪音，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呼——”
她有些崩溃的坐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中压着事，她烦躁地揉了揉额头，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金冬梅的脸。
金冬梅和林海，竟然是同党。
而林海想报复傅家，派金冬梅过去让秦嘉继续疯掉，这太可怕了。
林海是林嵩的儿子，他为何要报复傅家？她不懂，可也不敢多问，林海并没有把实话告诉她。
那她，要把这件事告诉傅之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