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芊芊闭着眸子,似乎对他这样的行为没什么意外。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嗯。”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现爸爸的命掌握在他的手里,她也无能为力。
她转身回到卧室,静静的将门关上。
下一秒。
一只胳膊突然伸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慌忙将门控制住,幸好她的手脚够快,不至于狠狠夹上他的伤口。
她眼中带着一丝薄怒:“你疯了?”
这么不要命的伸手进来,伤口还没好完全,到时候岂不是——
傅之尧高大的身形挡着外面的微光,冷冷看向她雾蒙蒙的眼眸。
“你想干什么?”她声音很轻,松开了门。
他直接推门进来,高大的身子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冷冷看着她。
他的眼神好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将她的所有都吸附进去。
她有些不自在的转过了眼,身体僵硬。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们两个竟然能走到这种地步。
“东西给我。”他道。
许芊芊浑身不可抑制的发冷:“你要我许家剩余所有的财产?”
她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不可能,这是爸爸留给我的嫁妆,我不可能给你。”
这是她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她像是一个私人领地被侵占了的小猫,浑身炸起了毛,警惕的盯着他。
“不可能。”她小心看了他一眼,重复了一遍,身躯发抖。
以前所有时候她都没有感到让人这么遍体发寒。
当她被扔在荒山野岭的时候,她不怕,当她在出租车上出了事故的时候,她也不怕。
可他要夺了许家所有的财产,她怕了。
呵——
坐在沙发上的矜贵男人冷眼看着她,似乎对她的挣扎不足为意。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体挡住她面前的光,直接将她抵在墙上。
“许芊芊,你觉得现在你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穿过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遍体生寒。
冷意直接从她的脚底窜上了全身,她死死的咬着牙关:“你想干什么?”
“之前安山监狱的监狱长曾经打电话问我,要不要提前行刑。”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无比骇人:“本来就是个杀人犯,早死早超生,你说对吗?”
他的手指静静划过她小巧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雾蒙蒙的眼睛红肿一片,蓄满泪水。
他居高临下:“现在,你想跟我谈谈吗?”
许芊芊被他禁锢在怀里,浑身冷的出齐,她腿脚发软,死死地盯着他,眼眸中血腥一片:“你不是人。”
用这种事情来威胁她,要取得许家剩余所有的财产。
“看来你是不答应。”
傅之尧慢悠悠的将手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等等——”
她痛苦的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又白又软的小手在轻轻颤抖:“是不是我把东西给了你,你就会放过我爸爸?”
“死刑犯只能缓期执行,不能放过。”
他一字一顿,像是地狱出来的使者,凌迟。
就算她拿许家所有的财产,双手放在他的面前,也只能换得爸爸几年之内不被执行死刑。
傅之尧直接甩开她,转身出门。
当他上楼的一瞬间。
“我答应。”
身后传来少女低沉无助的声音,许芊芊光着脚跪在地上,把房产证和存折拿了出来。
她的脚步无比沉重,手上拿的东西似乎有千斤重。
这是爸爸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他竟然也要抢走。
傅之尧回到卧室,两本证件随意往床上一扔,他闷闷地将头埋进枕头。
又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存折。
存折从许芊芊一岁的时候开始,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都会存进去一百万。
二十年来从未间断。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重重的将存折合上。
窗外下起了雨,许芊芊拿了个毯子坐在露台上,露台上的空气清新,雨丝的清凉传了进来。
小白猫静静窝在她的怀里。
她的手摸着小白猫细软的毛,才感觉到身上有了丝热气,不至于空洞的像个死人。
陈姨端了一杯烤梨出来:“大冷天的在外面干什么?快回去睡觉吧。”
虽然说着不要让她在外面。
可还是把手中的烤梨塞给了她:“上次听你一直在咳嗽,这烤梨很治咳嗽,你顺便在暖暖手。”
“谢谢陈姨。”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泪不动声色的流了下来。
但因为她背对着陈姨,陈姨并没有看见,反而转身回到了屋内。
她记得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
她在学校上学的时候没有带伞,爸爸在公司里面开会,也不能来接她。
傅之尧只带了一把伞。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他就静静的背着她,两人打着一把伞。
那把伞真的好小。
等到两个人到家的时候,浑身都湿了个透彻,爸爸生气的让两人赶紧去洗澡,避免生病。
那些事情恍惚发生在昨天。
可却是再也回不去的以前。
寂静的夜里,傅之尧黑着一张脸从二楼走了下来,,面色难看的像是要去杀人。
他的手机上此刻出现了三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秦嘉张牙舞爪欺负许芊芊,剩下的一张照片,是张妈带着秦嘉从七楼下来。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局部特写,照片里特写了张妈用塑料袋装着的药片。
明显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
陈姨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她追了过去:“先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傅之尧弯着腰穿上黑色大衣,浑身一阵冷气:“不用管我。”
许芊芊听到身后的动静,在露台外静静的看着一切。
傅之尧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她这才赶紧从露台走了进来,将小白猫放到了沙发上,转头去穿自己的羽绒服。
“你也要出去?”陈姨只感觉一头雾水。
今天是什么重要节日吗?
怎么谁都要出去?
许芊芊试图说服她:“陈姨,我需要开一下你的车。”
现在这里根本打不到出租车,她要是跟踪傅之尧,只能开陈姨的车出去。
陈姨几乎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
许芊芊脸色苍白又虚弱:“陈姨,我怕他对我爸爸下手,我得跟上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