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澜有些郁闷的将头扭向一边,对她的示好不为所动。
许芊芊心中郁结,柔柔软软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还生气呢?”
顾清澜默默的把自己的衣袖拽了回来:“反正你是个倔脾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
可是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先别说上次的事,这次是谁伤的你?”许芊芊问出来,才发觉自己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是他吗?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顾清澜看着她的瞳孔,面色有些微微的僵硬,好大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
“那群人来无影去无踪,我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车牌号。”
顾清澜拉过她的手,轻轻的用指尖在她手心里写字:A3051。
“你放心,我替你去查。”许芊芊把车牌号记了下来,嘱咐道:“你最近可惹了什么人?”
他盯着她:“傅之尧。”
他并没有开玩笑,他也不傻,昨天才刚刚威胁过,今天就出了这种事。
谁都会把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比较。
她有些错愕,随后神情缓缓变得复杂些:“我去查查这个车牌,看是不是傅氏集团的车。”
闻言。
顾清澜慵懒的躺在床上,虽然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少的石膏,可还是难掩他随性的帅气。
他笑容微微深了一下:“你舍得吗?若真的是他,你该如何自处?”
她停了一下,目光清明:“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至少在他们相处的十年来,他一手将集团塑造成这么强大的帝国。
可所有的手段都是在明面上,从来没有用过如此肮脏下作的手段。
“这么相信他?”
顾清澜看着她问,懒懒的躺在枕头上:“只可惜,若真的是他,我们也对他无能为力。”
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
根本不会让人抓到一丝一毫的把柄。
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了又如何,没有办法给凶手带来伤害,一切都是白扯。
“我会查这件事情,给你一个交代。”许芊芊看着他有些抱歉:“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真是抱歉。”
“与你无关。”
他打了个哈欠,懒懒的翻了个身。
他还不知道,那天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听见了。
许芊芊道:“《神》的杀青宴马上就要举行了,之前是我受伤,现在又是你受伤,苏导恐怕要哭了。”
说着说着,她有些隐隐发笑。
这是新人苏导指导的第一部电影,没想到如此坎坷,杀青宴一推再推。
再推下去,恐怕都要和庆功宴一块儿举办了。
再有一个星期就到了《神》的首映日,在这一个星期内肯定要把这个杀青宴给办了。
“到时候我肯定过去。”顾清澜把头埋在被子里,说出的话有些闷闷的。
“那怎么可以?”她面色一急:“伤筋动骨一百天,林姐之前还养了一个月,你伤的这么严重,至少得养四五个月。”
“妹妹,我再养下去,我的工作室就没饭吃了。”他在被子里低笑一声。
“那也不行。”她轻轻咬着牙关。
顾清澜伸出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好了,怎么都这么大个姑娘了,还是像以前的啰嗦怪。”
“你才啰嗦怪,我这是担心你的身体。”许芊芊撇撇嘴:“好心当成驴肝肺。”
“《神》这部电影现在很多人盯着,杀青宴也有很好的宣传机会,就算我瘸了我也得过去。”顾清澜带着笑意开口:“这次我要把工资全赚回来。”
他和许芊芊不一样。
许芊芊当时因为没有复出,所以粉丝数量不太庞大,要从最初的一切开始。
给她签的合同是薪酬制的合同,一部戏有多少多少片酬。
而为了留住顾影帝,导演特意跟顾影帝签的合同是股份制合同,若是《神》可以大赚,赚的越多,他股份的分红也就越多。
“哦。”许芊芊回过神来,赶紧催着他睡觉:“我把灯给你关了,你好好睡觉。”
她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走到一旁的休息室才小声道:“我就在这儿休息,有什么事儿喊我。”
————
“沉沉,你弟弟被人打了,你快过来救救你弟弟。”
电话中,中年女人焦急的声线不断响起,在黑暗中异常的刺耳。
林沉死死的握着方向盘:“我不会再管他了。”
她管了他很多年,把自己的所有都赔进去了,可是到后来,他竟然任凭那群人找自己要钱。
中年女人一脸害怕,声音变得几乎哀求:“沉沉,你弟弟如果没了,你让娘怎么活呀?”
她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林沉。
可是现在,她真的没办法了,儿子又偷了好多钱去赌,结果赔了个精光。
被赌场的人抓住一顿狂揍,整个人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
她用尽全力才把他拖到了医院。
可一到医院才发现,就连自己的养老金都被他给拿去赌了。
想要交个住院费都没钱,差点被医院给赶出来。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打电话给自己的女儿。
“那你就和他一块儿去死吧。”林沉冷笑,声音颤抖:“妈,我三岁的时候,你把我偷偷带到郊外,想要弃养我,是我自己死不要脸的回了家,后来我自己捡垃圾供自己上学。”
“就连我捡垃圾攒的学费,弟弟就要拿去偷,这么多年,你说过他一句吗?”
“到了现在,你仍然不肯选择放手,我陪你好了这么多年,早就还遍了你的恩情,从今往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那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不知是真的悔过,还是因为没有人付医药费而害怕惊恐。
不过这些,她现在都不在乎了。
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她毅然决然的挂了电话。
这么多年。
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导致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她明白了,从今往后她永远都要为自己而活。
她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群,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窗外的冷风吹的她眼睛一阵疼。
她在阵阵冷风中缓缓闭上眼睛,任由冷风吹动自己的思绪。
她逃脱了。
以后再也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