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了,我没有保护好他。”
“我该怎么办?”
“我不该和他结婚,我不该把他拉进来,是我太贪心了。”
“我一直都害怕,这件事在他心里会过不去.......”
眼泪婆娑,看着郝子言。
此刻,他忽然明白张震柯一次又一次对舒童暴力的原因。
原来是他爱的太过卑微。
“你爱他吗?”
“嗯,他对我特别好,可是,有时候我害怕。”
“所以我小心翼翼,我怕伤害他。”
“都是我的错,对吗?”
说的有气无力。
“不说了,睡觉好吗?”说着抱起了舒童走到卧室,盖好被子。
“你......你要走吗?”空洞的眼神望着郝子言。
“不走,今晚我陪你,快睡,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她这个样子,郝子言怎么忍心离开,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舒童早已经在他心里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或许是毫无血缘的妹妹一样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忽然眼皮很沉,睡了过去。
又拿起那几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成熟稳重,应该是事业有成的样子,年轻的时候舒童一定很爱他吧。
原本嫉妒的心情一下子更加的嫉妒。
这个男人也一定爱极了舒童。
舒童也一定爱极了他。
“真是个傻丫头。”
他又能怎么样呢?
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舒童很快恢复过来一点。
走出去就看到郝子言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子言哥,对不起,太麻烦你了。”
“今天好点没?”
看着他系在腰上的围裙,舒童忍不住笑了。
“这个围裙还挺适合你的。”
“那我这两天多给你做顿饭。”
知道舒童孕吐,专门做了两样小菜解馋。
“这个吃着还可以吗?有没有开胃点。”
“嗯,好吃。”
酸甜的萝卜被咬的咔嚓响,舒童的食欲一下子又打开了一样。
“你们......你们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值得。”
“傻瓜。”
他心里清楚,如果现在舒童单身,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和她在一起。
就这样,过了两天。看着舒童难受孕吐,郁郁寡欢的样子。
“告诉他吧。”
“我,我害怕。”
舒童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
手机传来陌生号码,看着有些熟悉。
“我有话和你说。”
新房,餐桌上摆满了啤酒罐,有些凌乱。
郝子言看着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男人,胡子拉碴的,头发也没怎么打理。
“坐吧。”张震柯递过来一罐啤酒。
两个男人一阵沉默。
“你爱她什么?”
张震柯抬头看看阳台,咕咚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爱她在爱情里的样子,我嫉妒,想要取代那个男人。”
“我也爱她。”
“我爱的就是她本身的样子。”郝子言弹了一下烟灰,若有所思。
“她爱你吗?”
“不知道。”张震柯有点迷惑。
“她爱你。”烟雾从口中吐出。
“她说过,身体是有记忆的,伤痛不会被遗忘,她仍旧记得十年前的痛。”
“她不想让你回忆的时候有伤痛,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你,由着你。”
“她怎么会不爱你呢?”
“她是那么的爱你!”
郝子言又抽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出来。
“我很嫉妒!”食指弹弹烟头。
“还记得上次在酒店吗?她宁愿冲半个小时冷水澡,都没有做出格的事。”
“我们如此清醒都情难自禁,她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
“一切和你我无关,她只是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如果你俩分开,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留着她。”
“相信她,不然,你让她怎么办?”
郝子言自言自语说了很多,张震柯一声不吭听着。
“这张照片角度有问题,错位拍的,其他的也说明不了什么。”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
“她怀孕了,差点流产,找她去吧!”
说完转身挥了挥手,离开。
“怀孕?流产?舒童怀孕了?”张震柯愣住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疯一般冲了下去。
“她是那么爱你!她想要保护你!”
郝子言的话不停的在他耳边循环。
“她是爱我的!!!”张震柯一遍又一遍的确认这句话,迫切的想要见到她,他们已经有孩子了,他们终于有孩子了。
砰!!!!呲呲呲!!!咚咚咚!!!
刹车声、金属撞击、摩擦、断裂的声音塞满了他的耳朵。
红绿灯在他眼里360度的翻转,天和地一刹那混淆的四分五裂。
他看到数不清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多,120的急救声不断地响起,眼前的天,由白,变红,再变黑......
“老婆。”
“宝贝。”
“孩子。”
血液沿着后脑勺流向的地面,慢慢的铺散开来......
......
舒童疯一般的冲向医院,绝望的悲痛让她喘不动气。
医院的走廊格外的长,深不见底,跌跌撞撞穿过拥挤的人群,沿途只剩下急促的脚步声。
“小柯。”
她扶着门框,穿着白大褂的人让开了一个位置,郝子言站在旁边。
“小柯。”冲了上去,颤抖的双手轻轻触碰床沿,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看。
“小柯,是你吗?”舒童紧紧抱住纱布下包裹着的脸,亲吻着凸起的鼻子,颤抖的嗓子几乎要窒息。
“是你吗?是你吗?”
蹲下,掀起遮盖着的手,指尖血迹斑斑。
“是他吗?”
“子言哥,是他吗?告诉我是不是他?”舒童挪动着膝盖,跪着朝郝子言过来,像雨水洗过脸充满了绝望和悲哀。
“是不是他?你告诉我。”
“他死了吗?他是不是死了?”
“舒童,不要这样,他还活着。”张震柯蹲下捧着舒童的脸,“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是......不......是.......他?”使劲张大嘴巴,用力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啊啊啊啊啊。”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发出声音。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转身跪着趴在冰冷的床边。
颤颤巍巍摸着纱布下那张已经不认识的脸。
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一切都似乎还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