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镜子中的自己,用毛巾擦擦脸转身出去。
舒童走在厨房,把拆开的饼干递给贝贝。
“贝贝,爸爸一会回来,你陪弟弟玩好不好?我收拾一下房间。”舒童摸摸贝贝的头发说道。
“好的妈妈。”贝贝边回答边吃一口饼干。
念念看到,爬起来从贝贝手中抢。
“妈妈,弟弟可以吃吗?”贝贝举起手中的饼干大声问。
“你自己偷偷吃。”
“好嘞。”贝贝说着跑在沙发上,闷头整个饼干塞进嘴里,迅速嚼两下跑出来。
嘴唇紧闭,刚好和念念视线对上,朝他摆摆手闷声说道:“我没吃。”
说完拿起玩具塞给念念。
小家伙接过来,边摇边盯着贝贝的脸,似乎在说。
我小,就活该被骗嘛?
我可是你的小老公!!!
好吧,父子俩都成别人的小老公了。
五个人有四个人快成一家,另外一个就像打酱油的,此刻他正在忙。
药店。
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在囤口罩和感冒药,以前十几二十块的药今天竟然断货。
十块钱一包的口罩已经没有了,货架上空空如也。
看来w市以外的地方,人们逐渐开始重视,事件越来越发酵。
郝子言从药店离开,直接走到马路对面的超市,家里的冰箱还空着,买肉,买青菜,大米等等。
超市人比早上多多了,各个货架旁边都是人。
185左右的个头格外扎眼,郝子言把一次性口罩在脸上重新整理一下,直奔货架旁,快速把需要的肉、鸡蛋、蔬菜等等放进购物车。
速度比其他人要快,不到二十分钟就买的差不多,平时都是李阿姨采购,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买东西。
收银台后面的队伍比较长,他直接走到自助结账区,那里都是年轻人,相对少一点。
很多人都戴着一次性医用口罩,前面排队的小伙子眼镜上铺着一层薄雾,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郝子言往队伍前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个手机屏幕上放着有关肺炎的录像。
他拿出手机,又一次刷新一下热搜。
春运、疫情、隔离、肺炎这些关键词出现在热搜上。
此刻,距离除夕还有一天,也就是明天。
他准备给父母打一通电话。
“爸爸,你们口罩买好了吗?家里肉和菜都备的够不?”
郝子言边说边往前挪动一步,他数着前面还有七八个人。
“嗯嗯,春节不要出去,就在家,我和贝贝找机会回去。”
手机另一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家乡话,他认真交代着注意事项。
在他脸上,时而微笑,时而严肃,时而放松。
二十分钟的时间,他终于从超市出来,推着高高的购物车往停车场走去,只见到他把后备箱打开,从购物车把采购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全部放在大箱子中。
然后他折返回去把购物车放在固定位置,转身开车离开。
超市到家距离不远,也就两公里不到,沿途两边挂满红灯笼,阳光也很好,那里有疫情到来的样子。
难道这次疫情这么严重?他还记得有一年非典,那个时候信息没有这么快,还是从电视上看到一些新闻。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亲身经历一场病毒。
开车过程中,舒童手机打进来。
“喂,子言哥,我准备做饭,你几点回来?”
舒童的声音有些疲惫,听筒还传来贝贝尖叫声。
“半小时到,你做吧。”
“嗯。”郝子言挂掉电话。
他打开通讯录,翻开通话记录,张震柯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郝子言想着要不要给他通电话,犹豫片刻,关掉手机屏幕。
算啦,他那么小心眼,又那么爱吃醋。
郝子言边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小老公。
很快,嘴角的弧度消失,他想到贝贝。
自己家女儿要是粘上他们家儿子,又是一个“小老公。”
没完没了了,合着自己就是个外人,他们四个才是一家子。
他躺着,我现在在干活,从早干到中午,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我活该,谁让我这么喜欢舒童,这勾人的东西。
要是真有一妻多夫,我就勉强委屈答应。
想到这些,郝子言嘴巴呸呸呸,满脸阴鸷。
“阿嚏。”正在做饭的舒童忽然打一个喷嚏,急忙摸摸自己额头。
她摇摇头,头不疼,也不发烧,低头继续切菜。
客厅,念念跟在贝贝屁股后面转圈圈,手和脚撞击地板发出响声:咚咚咚。
舒童转头看看,抿着嘴笑笑,心想这俩小孩子以后在一起也好。
毕竟,她爹那么有钱,嫁妆少不了,比如说海边那套别墅,比如说郊区那套别墅。
还有带不完的珠宝,媳妇孝敬婆婆总是可以的。
她想起郝子言送的那枚胸针,网上他设计的胸针几十百万,自己那个是不是也算百万了。
卖掉卖掉!
我和我们家小老公可以不用奋斗了。
“嘿嘿嘿。”舒童咧着嘴笑着,口水就在唇边打转转。
“来抓我呀,弟弟。”贝贝的声音从客厅传出。
转身,舒童拿起旁边的手机录下客厅两个小家伙戏耍的样子,发给张震柯。
并留言:老公,两年前你就是这样追我的。
并附上一个表情:来抓我呀!
张震柯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来信息,打开就看到舒童发来的消息。
又气又笑,他回信息:忘记告诉你,昨晚发高烧,我记得在沙发上折腾你+一个阴险的表情包。
这是真的吗?张震柯也不太清楚,他只记得半夜自己全身滚烫,脑海里含含糊糊听到舒童的声音。
对不起,我爱你,我错了,饶了我、嘻嘻、呜呜......
还有各种影像。
厨房里,舒童在做饭。
浴室里,舒童铺满水雾的脸。
怀中,舒童微张的红唇还有一声声呻吟......
......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半夜几次醒来,梦境很真实。
他似乎分不清楚是梦,还是回忆,还是本该就有的记忆。
他还看到自己被四个穿防护服的人员抬出病房,走廊上都是咳嗽声,房顶的灯晃的有些刺眼,耳边不是120鸣笛声,就是有人在叫他:张震柯,张震柯。
一直持续到早上,湿透的病号服冷冰冰的粘在皮肤上,汗渍从耳根滑在脖颈。
天刚刚亮,查房的护士拿着体温枪在他额头量体温,边量边说:“38度,终于退烧了。”
此刻他才知道昨晚自己高烧不退,等舒童打视频过来的时候,他才勉强缓过神。
难道?他真的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