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那一次客栈消失的时候,兽王就和天魔老人达成了某种莫名的协议。听完邪帝的话,兽王很是欣喜地点了点头,咧开嘴傻笑起来。
笑了半晌,对姬云空说道:“我……还……有事……走了。天魔说……不要……让他……看见……她……否则……就……宰了你。”兽王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随后解救出了再度陷入苗苗丁和小公主魔掌的白虎,一人一虎很快消失了。
姬云空看着兽王临走之前手指的方向,分明指的人就是小公主。小公主到底做了什么?让十大高手之一的天魔老人都怕的不行?
邪帝得意地看着儒圣,道:“现在,你如何拦我?”
“哼,”儒圣冷哼一声,“莫说只有你一人,便是千万人,吾往矣。”说罢,一只晶莹玉笔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儒圣曾说过,这天下,最锋利的不是刀剑,而是笔锋!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使用武器。
“咝——”妫氏兄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这只玉笔的厉害。昆仑山上,笔锋过处,空间破碎!
看见儒圣拿出了玉笔,邪帝也露出了凝重之色。当年这只玉笔,可是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现在,他身上的不少疤痕,还是由这只玉笔造成的。论起锋利程度,这只笔,比剑帝的剑,犹有过之。
“哈哈哈,”邪帝忽然大笑,“儒圣,抱歉了,今日一战,你的对手可不是我。”
邪帝话音未落,天空冥冥之中又多出了一股力量。月后忽然一滞,她感到心口一痛,自己头顶本来暗淡无光的月亮忽然爆发出了光彩夺目的光芒。但是,这个月亮也瞬间与她切断了联系,脱离了她的掌控。
月亮浮到空中,其光芒将头顶上的太阳轻易遮掩了过去。清冷的月光瞬间刺破了魔气和浩然之气,本来各自占据半壁江山的情况变成了三足鼎立。然而,这个月光却仅仅是背景而已,在它的前方,仿佛有一座瑰丽到极致的空中楼阁。
这座楼阁极为虚幻,根本就不似人家之物,山寒水冷、疏影暗香、松风水月、幽情雅趣。这座阁楼,连样子都显得不那么真实,但却使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广寒宫宫主!”所有人都轻声说了一句,但汇合到一起,却仿佛无数人在呼喊着她的到来一般。
“百雄”之上唯一的女性。广寒宫的宫主——姚素尘,就连月后,在此刻,也只能给他当作背景而已。她是女性中的最强者,也超越了大多数男性,就算再“百雄”之上,也仅仅是排名第三位,仅次于武皇和欢喜公的存在。
一项不理俗世的广寒宫,这一次居然会站到邪帝一边?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姬云空知道,广寒宫一项遵循的是“出世”的准则。尤其是身为宫主的姚素尘,她在江湖上的传说,是所有十大高手中最少的,其深居简出的行为,比起僧皇犹有过之。
而且,清云仙子当初就是从广寒宫中逃出来的,按她所说,姚素尘绝对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况且,就算是真的有野心,也不可能选择邪帝一方,而与天下人为敌吧?对于姚素尘来说,只要不牵扯广寒宫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过问。哪怕外界洪水滔天,也绝对不会睁开看一眼的角色。今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又是你!”儒圣面色铁青。
又是?众人听到这个词,顿时疑惑起来,难道儒圣曾经和广寒宫的宫主打过交道。既然用了“又”,那毫无疑问就不是第一次了。难道——广寒宫主和邪帝早有密谋?
“我说过,凡是你想要保护的,我都要摧毁,凡是你想要毁灭的,我都要保下来。”姚素尘的声音在楼宇中响起。众人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却被这个浮在空中的女子森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儒圣气极,“是非不分,善恶不明!”
“哈哈哈,”楼宇中的仙子忽然大笑起来,“又是这副嘴脸,又是这个令人生厌的样子。儒圣,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人说话?”
“哼,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天下公义,自然高于一切。”
“公义,公道,又是你口中的‘正义’,你连心都没有,又从哪里得来的正义!”
“天道不存,人心何依!你当年为了替广寒宫的长老解除寒毒,竟然屠杀百余人,取其精血,炼制丹药。整个村子,无论男女老少都死在你的手下。罪不可赦,纵然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广寒宫的宫主沉默了半晌,声音变得越发阴冷:“所以,你就弃我而去,舍了我们十多年的情意不顾。还将我的孩子带走!”
“笑话,我留你一命,也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才心慈手软的。至于孩子,若是和你在一起,长大之后,岂不成为了像你一样的毒妇!”儒圣没有片刻的迟疑。
姚素尘彻底疯狂了:“那也总比和你在一起,丢掉性命的好!”
“死有轻于鸿毛,重逾泰山,我的女儿死得其所,我为她感到骄傲。那时番邦以女儿性命作为要挟,以为可以束缚得住我?可笑,若是真的被儿女私情牵绊,我又岂是儒圣?莫说是女儿,便是我,也可以轻易赴死,绝无二话!”儒圣似乎也有些激动,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
“你……你简直泯灭人性!”天空的震动就足以看出广寒宫宫主内心的愤怒,这一刻,天空中的楼宇忽然清晰起来。与此同时,清冷的感觉不变,却多出了一种威严与悲怆。偌大的楼宇,直接从空中压下。明明是姚素尘的一掌,众人却感觉整片天地都在和自己做对。
“你!孽障!”儒圣高喝一声,忽然消失不见。
而天空中的压力,也随着儒圣的消失而消散不见。月光和楼宇同时为之一空,天地间,只剩下属于邪帝的滚滚魔气。看来,儒圣为了不将战火引到洛阳城主,将广寒宫宫主引向了城外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