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空顺着琵琶声寻去,轻声悠扬,虽然好似在耳边回旋,但实际上却相距此地甚远。不过,这却也难不倒姬云空。一会儿的功夫,姬云空就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黑纱、琵琶、青松、小酒。
那女子整个人和周围的环境构成了一副无比和谐的画面,只是可惜,《十面埋伏》是一首悲怆惨烈的战争曲谱。若是同为十大名曲的《春江花月夜》、《胡笳十八拍》等悠扬婉转的乐曲,必能能起鸟兽围观、粉蝶废物。
虽然那女子用黑纱蒙面,但姬云空一眼就认出了她,那种感觉,那种味道,只有一个人曾经拥有。
《十面埋伏》已经奏完,姬云空开口道:“这些桌椅板凳、酒水杯盏,都是你和无物搬来的?”
女子一愣,琴弦差点将自己手指割伤。虽然早就知道姬云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一句问话,实在是突兀至极。他就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氛围吗?通常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说一句:“原来是你,好久不见。”然后酷酷地坐在对面喝酒吗?这家伙,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呀!
姬云空见女子不回答,显然是认为对方默认了。姬云空的脑中出现了一副,她和无物千里迢迢搬了桌椅过来,然后眼巴巴地在半路等他的画面,顿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说,要破坏一场唯美的意境,其实很容易,只要想多一些就足够了。
女子看见姬云空莫名其妙的大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来,姬云空那毛病根本就没好,甚至,越来越严重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寒萏呀,你现在实在是太好笑了。对了,你不是喜欢穿白色衣服吗?怎么?半年不见,换了风格了?”姬云空一屁股做到女子的对面,端起酒壶为女子面前的酒杯倒满。随后——他一仰头把整壶酒“咚咚咚”地灌了下去。
“哎呀,是八十年的女儿红,不错,就是少了点。我说寒萏,你没事带个面纱干什么?小样儿,你以为带个面纱我就不认识你了?”姬云空咂咂嘴道。
寒萏,也就是姬云空刚刚出道时候,烟雨楼遇上的女子——清云仙子的本名。清云仙子,和他一起经历了九阳寨、滦阳大战,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只是,滦阳之后,清云仙子不告而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消息。这还是两人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
寒萏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她忽然发现,半年的光阴,进步的不光是她自己。姬云空的脸皮也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进步着,和这个家伙在一起,总是会让人随时处于一种暴走的状态中!
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将心头业火压下。寒萏摘下了面纱,露出了倾国倾城的容颜。“别叫我寒萏。”寒萏略微有些皱眉。
“那我叫你什么?”姬云空问道,“清云仙子?我记得,这是你在青楼当歌女时候都艺名……”
“咝”姬云空还没说完,一跟琴弦忽然在眼前划过,将手中的酒杯沿着杯口稳稳切下了一整圈。寒萏微微地喘着粗气,虽然尽量保持优雅的神态,但起伏不定的胸口已经高了所有人——她正处在盛怒当中。“闭嘴!”寒萏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你总要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吧?”姬云空表示自己很委屈。
寒萏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道:“我有姓,复姓即墨。”
“即墨寒萏?”姬云空品味着这个名字,“不好,不好!寒萏本就是荷花,孤高自赏,再加上即墨这个姓,怪不得你这么寂寞,要不然,改个名字吧?你看‘二丫’怎么样?多接地气。”
“嗡”这一次,琵琶上的五根琴弦一起废物起来,小树林中,顿时传出了犹如金铁交鸣的声音,不时还夹杂着姬云空的一声夸张的惨叫……
树林外,无物和火麒麟的战斗也已经如火如荼。
无物面对火麒麟的时候,似乎没有丝毫的优势。他虽然每一次都能欺近火麒麟的身侧,但每一次的进攻都无功而返。火麒麟这家伙实在太猥琐了,每一次感觉到无物快要进攻的时候,都在全身燃起火焰。整个身体好像穿了一声火焰铠甲一般。这完全就是作弊般的手段呀!
当然,也不是说无物拿火麒麟一点办法也没有。事实上,如果他心狠一点,完全可以那样的话,他自己也要被火焰灼伤。又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战斗,何必呢?不过,无物有着绝对的信心。正面交战,对他来说,本身就不公平,若是暗杀的话,他把握在火麒麟身上的火焰还没冒出来之前,就将武器捅进它的要害!
同样,火麒麟也没有使出全力,它现在依然是一副高头大马的样子,只不过身上长出了鳞片罢了。若是它恢复真身,实力还能再增两成。
无物终于发现为什么*对姬云空的态度是如此的奇怪了。这家伙,人不正常,身边的动物也不正常。面前这头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畜牲,除了能够喷火之外,居然还有不弱于人类的灵智。总的来说,和它交战,简直与绝世高手交战没有任何区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无物真的很像和姬云空讨论一下,他是怎么培养出这个物种的。
不是无物孤陋寡闻,而是他实在想象不出,已经灭绝了几万年的远古神兽居然会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然而,火麒麟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看到过无物的身影。如果不是他用着烈焰护身,恐怕全身上下早就被扎得只剩下窟窿眼儿了。
“哼,哼,哼,哼。”火麒麟口中不断挑衅和咒骂,然而无物却置若罔闻。言语不通的他还以为火麒麟的行为是和平常的野兽一样,在战斗中不自觉的叫喊呢。此时此刻,火麒麟忽然无比怀念起姬云空那个称职的翻译来。最起码,交流不成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