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三小姐的话寒冷如冰,她被赫连军拉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老城主的书房。每逢到了这个地方,她就由衷地感到一种耻辱。就是在这里,她自作聪明地钻入了赫连军的圈套,连对方这么简单的计策都看不出来,这对一向自以为是的三小姐是个十分严重的打击。
赫连军放开了三小姐的手,冷笑道:“被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别忘了,当初可是你用迷药对付的我。”
“你找死!”三小姐大怒,右手忽然成爪,直接掐住了赫连军的脖子。别看赫连军武功大进,可是对三小姐来说,依旧如同蝼蚁一般。
赫连军连一丝闪避的想法都没有,尽管被掐住了脖子导致呼吸不便,但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脸色。不,准确的说,他是在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三小姐。那挑衅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赫连军的脸色越来越红,但他的表情却未露出一丝恐惧,反而嘴角得意的笑容越发浓厚。“啊——”三小姐忽然放开了手,她实在不敢赌,杀了赫连军,固然能泄一时之气,但王家恐怕立刻就会面临姬云空无穷无尽的报复。莫说是姬云空,就连现在驻守城池的“罗刹”,恐怕半天就能把洛阳变成一座死城。
“咳咳……咳……”赫连军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知道你们今天犯了一个什么错误吗?你们知道激怒姬云空的后果吗?”
“什么错误?”三小姐不认为自己错了,利用皇室的力量威胁姬云空,既可以投靠皇室,又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这一点,是他们三人连夜制定的计策。而且,无论是两位哥哥还是自己,在内心中都倾向于投降皇室。
赫连军摇了摇头:“看来,你们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败。在你们眼里,是把姬云空当成枭雄一般的人物吧?既然是这样的人物,做事就会有顾忌,你们以为,他为了洛阳的利益不会向你们动手?你们以为,他会在乎民心而放过王家一马?”
“完全错了,从头至尾,姬云空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枭雄或者一方霸主。他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江湖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姬云空的心眼可比正常人要小,他报仇,一般从来不会隔夜。所以,不要以为他今天说的话仅仅是威胁,如果你们要以名望、民心那样的东西束缚他,只能是自掘坟墓!”
赫连军说这些话的时候,三小姐怔怔地看着他,她发现,直到这一刻,她也看不穿对方的伪装。他所说的,是有感而发,还是早有预谋,为了迷惑自己?她看不透,完全看不透,从始至终,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赫连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抹微笑忽然变得轻佻而怪异。果然,赫连军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三小姐险些一把把他的脖子掐断:“我说,这些话旁的人我可不会告诉,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是有一天你们王家真的犯糊涂了,我可不会可怜你。”
“你……”三小姐怒道,“你莫要以为我真的怕了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虽然杀不了姬云空,但想杀你,易如反掌!”
“随便,我连你身子山哪一块有痣都知道,难道还会怕你杀我?”赫连军笑道,“动手的时候,千万不要舍不得呀。”
赫连军忽然吐了一口气在三小姐的脸上:“王彩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你这头小母豹再张牙舞爪,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三小姐脸色铁青,然而忽然又转瞬为笑颜,道:“你想征服我?就算我失了身子,也不表示我愿意成为你的附庸,不过就是当作几天的春梦罢了。”
“是吗?我既然得到了你的人,那你的心就也是我的了,拭目以待吧。”赫连军笑道,说罢,放开了三小姐的手,道:“顺便告诉你一句,姬云空那家伙,不会称皇,我也懒得为相。”
不称皇,不称相。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三小姐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不能察觉赫连军的思想,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和自己,就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此时,端木知羞面对着姬云空,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本来是为了帮助云空哥哥而来这里的,却没有想到反而给对方填了麻烦。“云空哥哥,要是王家真的投靠了朝廷怎么办呀?”端木知羞着急地说道。
姬云空将端木知羞拉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脊背,笑道:“不会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他们就该来找我了。王家从头到尾都没有投靠朝廷的打算,唯一所虑的,就是想为自己的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安慰了好久,端木知羞这才破涕为笑。
不过,让姬云空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到王家前来找他,胡二虎却是先找到了他。
看着眼前高壮威猛的大汉,姬云空由衷地升起一股自豪之感。胡二虎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周身的杀气仿佛凝成了实质一般,他的一只眼睛瞎了,只剩下独目。一道刀疤从他的额头延伸,划过了眼睛和鼻孔,一直到达了下巴才算结束。独目之中不时泛起的一丝丝凶光,使他本来就可怖至极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骇人。
胡二虎是和“罗刹”一道前往塞外的,而且是赫连军亲自任命的罗刹领队。只不过,他比“罗刹”的军队早回来了几天,也因为赫连军有另外的部署,所以没能参加洛阳的大战。这道差点将他脑袋劈开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塞外数次险死还生的战斗中,胡二虎的武功也得到了突破,现在的他,绝不是“百雄”之中垫底的存在了。
“公子,北堂姑娘来信了。”胡二虎整个人都充满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他这幅样子,还真是十分少见。
姬云空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既有着一丝激动,也有一丝不安,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愧疚、躁动、欲言又止等情绪。
“老胡,既然北堂姐姐已经来信,那你们的征途也就要开始了。这一次,可当真是生死未卜,说实话,我是不愿意让你去的。”姬云空叹道。
“公子哪里的话,”胡二虎摆手笑道,“老胡这一次可要光宗耀祖了,还要多谢公子给老胡一次机会呢。”
姬云空听罢,哈哈大笑:“罢了,忧愁善感也不是我等的风范。不过,老胡你先整合‘罗刹’去九阳寨等候,我会在你们出征之前赶到的。到那时,一杯出征酒是免不了的。”
“是,公子,王家也忒不识趣,要是依照我老胡的意思,直接屠了他们全家就得了。”胡二虎满脸杀气的说道。
姬云空哈哈笑道:“你的杀气不错,不过,要看对谁使了。将这股气势保留,等到出征的时候,再向敌人展现你的獠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