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寿宴?”
于劲松乐呵呵道:“半年后就是炼妖宗老祖千岁寿辰,届时中州不少有头有脸的宗门都会派人前去祝寿,我们落日宗自然也不会落下。为兄已经向负责筹备此事的执事求到了两个名额,届时你我二人便可一同前往炼妖宗祝寿。”
李红梅一脸冷淡:“去炼妖宗做什么?”
于劲松道:“炼妖宗可是不逊于我们落日宗的大宗门,门下修士擅长驯化各种稀奇古怪的妖宠,尤其有一种双尾灵猫极招女修喜爱。”
“猫?”李红梅一听此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胸口似还在隐隐作痛,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没兴趣,不去。”
于劲松一愣,不知对方为何如此决绝,又劝道:“师妹若是不喜欢猫也没事,还有……”
于劲松还想再出言争取一番,李红梅却不打算给他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于师兄,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身为青霞峰的弟子,三天两头往白鹭峰跑,若是被人看到了不是什么好事。”
墨寒生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正值当中。
天色不早只是个借口,看来这于劲松在李红梅这里实在有些讨嫌。
“哎,那为兄就不打扰师妹了。”于劲松明显也不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了,垂头丧气就要离开,走到谷口时又回头道,“距离确定祝寿名单还有些时日,师妹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来寻我。”说完悄悄给了墨寒生一个警告的眼神就离开了。
李红梅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神色有些复杂地静立了一会儿,然后又一脸笑容地走向墨寒生。
她正要开口,竹楼中却传来一道尖锐刺耳又显得极为惊恐的叫声。
墨寒生闻声神色一变,身形几次跳跃就跨过了竹楼阶梯,紧接着便一脚踹开房门。
李红梅也是一阵惊疑,没有过多犹豫抬脚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屋中,只见一只黄毛白肚的耗子正趴在一本极为厚重的古书上。
“死定了死定了,怎么办怎么办?”石山扑腾着四肢在书页上一阵打滚,话语中充满了焦急的情绪。
墨寒生快速打量了一眼,见屋中并未有任何异状,松了一口气才问道:“发生了何事?”
石山两只细小的爪子抱住脑袋不停晃动,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它缓缓抬起头正要开口,一道迅疾的红光从墨寒生身后飞射而出。
一把缠绕着火焰的飞刀朝着它逼命而来,眨眼间已来到头顶。
眼见避之不及,石山尖叫一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嘀嗒。”
一滴鲜血落在它的脑门上,顺着尖凸的鼻子滑落。
石山睁开双眼,只见墨寒生的右手正悬在自己正上方一两寸的位置。
手掌紧紧握住了刀身,火焰在拳头上燃烧,鲜血仍在不断从掌心流下。
墨寒生催动真气,一丝冷冽的寒气从气海传出,沿着经脉一直流转到手上,将火焰熄灭。
身后响起一阵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墨寒生转身看去。
却见李红梅眼中恨火滔天,死死盯住石山,连带着余光掠过自己时也生出一丝明显的敌意。
他心念急转,一下便明白了李红梅反应如此激烈的原因,上前一步拦在二者之间,摇摇头道:“它不是吕乘风。”
李红梅微微一怔,冷声道:“你如何证明它不是吕乘风?”
她并未见到吕乘风夺舍的全过程,如今屋中却莫名多出了一只会说话的耗子,第一反应便认为它就是吕乘风。
墨寒生道:“我没有袒护吕乘风的理由。”
李红梅有些冷静下来,低着头沉默不语,默默分析着墨寒生的话中有几分可信。
过了片刻,她抬头审视石山,眼中仍充斥着浓浓的怀疑。
她扭头看向墨寒生,郑重问道:“它真的不是吕乘风?”
说话间,她不知又从哪变出一把飞刀,有种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架势。
墨寒生没有一丝犹豫,摇头道:“不是。”
“好吧。”李红梅似是相信了,默默收起飞刀,转身走到一边。
墨寒生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扭头便要向石山询问发生了什么。
却听身后一阵疾踏,紧接着又是“嗖”的一声,又是一把飞刀射来,而飞刀的目标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对于石山这只莫名出现,又会口吐人言的耗子,李红梅很难相信它不是吕乘风。
即便没有确凿证据,她也抱着一种宁错杀不放过的态度,想以雷霆手段将其斩杀。
到时墨寒生就算生气,总不至于为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耗子与她彻底翻脸。
墨寒生左耳微颤,迅速捕捉到了飞刀飞行的轨迹,他抬腿一脚蹬碎了半个书案。
整个人倒退飞窜而出,头也不回,长臂一展便将飞刀接了下来。
墨寒生缓缓转身看向李红梅,眼中凶光毕露,声音异常冰冷:“我最后再说一次,它不是吕乘风。”
飞刀刺入了他的掌心,从手背透出,刀身卡在了手骨中。
墨寒生气海澎湃,真气如潮水一般涌向掌心,一瞬就将飞刀冻成冰块。
“咔咔。”
冰刀寸寸碎裂,化作一片片碎冰坠落地面。
李红梅有些被墨寒生的惊人气势震慑住了,但随即又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无凭无据,一句话就想让我信你?”
看得出她对于杀死吕乘风一事果真是执念颇深。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就在此时,石山“嘿嘿”一笑爬上了书架,身子往石壁上一撞,打开了密室的机关。
“若是不相信,吕乘风的尸体就在里面,自己进去看个究竟好了。”
李红梅看着缓缓打开的石门有些吃惊,她在吕乘风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竟一直不知道这个秘密。
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指尖亮起一丝火光走了进去。
石山看着她走进去,一屁股坐下,重重吐了一口浊气。
没过多久,李红梅捂着嘴从密室中出来,眼珠不时转动一下,似在思考着什么。
她抬起头,见石山脸上竟十分人性化地流露出讥讽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恼,面向墨寒生道:“就算吕乘风的尸体在里面,又怎么能证明它不是?”
墨寒生摇了摇头,正要开口。
石山抢先道:“只要你仔细查辨认尸体,就能看出来他的脑子有被咬过的痕迹,能留下这个痕迹的人只能是我。若我是吕乘风的话,会夺舍了老鼠的身体然后跑回去自己吃掉自己的脑子吗?你这个无脑的女人难道是用胸思考问题的吗?”
听到石山的解释,李红梅已经开始相信它不是吕乘风,只是被一只老鼠如此不客气地训斥了一番,心里怎肯服气,仍是嘴硬道:“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如此做来蒙骗我?”
石山气盯着她胸前那一抹难以掩饰的拥挤:“我看你还是切个球下来吃掉,补一补你那颗明显气血不足的脑子。”
李红梅柳眉倒提,手中再次亮出一柄飞刀,怒道:“就算你不是吕乘风,眼神也是与他一样的猥琐,言辞一样的下流,留在世上迟早是个祸害,今天就让我为民除害。”
石山“嘿嘿”一笑竟直立起来,两只爪子挤压着胸口模仿李红梅的形状:“为民除害,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你!”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