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的名字,墨寒生一早便已拟好了——墨仙斋。
墨字取自他的姓氏,仙字则代表他的求道寻仙之心。
富丘商与钟介听了都觉得不错,便也没有反对。
有了钟介这个二掌柜和初一十五两名伙计的加入,几人很快便将铺子整理好。
一切准备妥当,墨仙斋终于在今日正式开业了。
一大早,富丘商和钟介穿上新衣,摆上香案、祭品,焚香祷告拜了财神。
铺子门前挂上两盏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贴了一副“日进千箱之宝,月招万里之财”的吉祥对联,以求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说来钟介在城中混了多年,认识的人还真不少,此次足有数十名修士前来捧场,其中大多是炼炁境,筑基境也有五人。
至于富丘商,他在城中行骗了这么多年,那些被骗的修士不来找麻烦就不错了。
新店开业大吉,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墨寒生这位铺子老板本人,自始至终都未露面。
墨寒生本就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另外也想保持一贯的低调作风,不想让自己受到太多关注。
如此,自然惹来了富丘商和钟介这两位掌柜的不满。
不过,墨寒生再三坚持之下,二人拿他没有办法,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一阵喧嚣的敲锣打鼓之后,富丘商动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向钟介请来的那些宾客展示店中欲售卖的灵符。
这些灵符,都是墨寒生平日里练习画符时所积攒的作品,品质只是一般。
虽说如此,在富丘商展示完灵符的效果之后,修士都不由有些惊讶。
“这灵符的效果,似乎比符临斋所出售的还要好上不少啊。”
“的确如此,不知是不是每一道符都有这种效果。”
听到此话,富丘商立即道:“诸位放心,我墨仙斋今后出售的灵符比起今日的试品来,只好不差。”
“是不是真的啊?”
“鄙店铺子就开在这里,怎敢欺骗诸位?如有不实,各位随时可来砸了鄙店的招牌。”
“倒也是。”
“如你所说,贵店背后的那位符师看来不简单啊。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可否请出来让大家见一见?”
富丘商和钟介听到此话,都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富丘商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道:“要教诸位贵客失望了,鄙店背后的符师大人生性孤僻,为人低调,恐怕是无缘与诸位一见了。”
众人听后虽没说什么,但面色已有些许不满。
此时,却听人群中有人道:“越是上乘的符师,越是性情古怪,看来,这墨仙斋的符师也定是一位高人啊。”
众人听了若有所思,纷纷点头觉得此人所言有理。
不远处,坐在茶楼上静静观望这一切的墨寒生,不禁摇了摇头。
不用想,那开口之人定然是富丘商请来的托,这种法子虽说俗套,倒也很是管用。
他虽将一切都交给了富丘商和钟介处理,却也不能真的完全袖手旁观。
至少要保证今日不能出什么差错,所以才会在茶楼上暗中观察着开业的进展。
富丘商和暗藏在人群中的几个托一唱一和,将众人说得心痒难耐,都迫不及待想要进店见识一番。
“今日开业大酬宾,全场半价先到先得,不买也可以进来看看啊。”
在富丘商卖力地吆喝下,人流纷纷往店门涌去。
此时,远处忽来一道声响:“等一下。”
墨寒生眉头一皱,麻烦果然还是来了。
街道拐角处,一队官兵缓缓走来。
墨寒生微微一愣。
因为领头之人自己恰巧认识,正是那位替自己办理居住资格的官员——程同。
在他身后,跟着十余名手持长刀的衙役。
不过,最令墨寒生讶异的是,衙役后方还跟了七人。
七人中只有一个凡人,其余都是修士。
这个凡人,正是符临斋的老掌柜,前几日在墨仙斋门外偷窥之人便是他。
今日,这程同以及一干衙役,应该也是他请来的。
至于那六名修士,基本都是筑基以上的修士。
最后方的两名女子墨寒生还都认识,正是自己猎杀碧波湾水怪时,遇到的那三名女子中的两人。
除了那个手持拂尘的道姑以外,盘着头发的少妇和扎马尾的剑修少女都来了。
也不知二人与这符临斋的掌柜,亦或是符临斋背后的司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眼看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富丘商立即迎上前去。
“这位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未能及时远迎,实在是失礼。不知大人此来有何贵干?”
“你便是此店的老板?”程同冷哼了一声,装出一副与富丘商素不相识的模样。
富丘商陪笑道:“东家今日不在,小人是鄙店的掌柜。大人有什么话,与小人说也是一样的。”
程同道:“本官收到线报,说你这店经营手续不全,特来查明。”
“冤枉啊,小人一直奉公守法,实乃良民,怎么做出此等知法犯法之事?”富丘商高呼两声,随后凑近了一尺,小声道,“大人,你我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事提前说一声不就是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程同也压低了声音道:“本官管这闲事,是那司家和林家联手施压才不得不来。来次之前,我都不知晓他们欲要整治之人是你。”
富丘商眼珠子一转,道:“果然是司家的人在背后搞鬼。不过,这林家又出来凑什么热闹?这两家不是极少往来的吗,什么时候又搞到一起了?”
程同眼神些许古怪,愈发小声道:“你忘了那个叫林秋月的妮子,她和司家那个……”
富丘商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盘发少妇,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个不长脑子的赔钱货,林家六房还真是生了个丧门星。”
“小点声,别被她听见。”
“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
“话说,你这店面的手续齐不齐,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人,你我都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铺子的手续我早已置办齐全,不会让您难做的。”
“这就好。”程同咳嗽一声,又恢复了一脸冷漠的表情,高声道:“无凭无据,本官岂会听你一面之词。若是心中没鬼,便将证据拿出来。”
位于高处的墨寒生,将程同和富丘商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眼神不由变得有些古怪。
这二人无需动用唇齿都能交谈得如此畅通,还不被人察觉,此等功夫怕不是一朝一夕能练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