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月按住了欲要发作的修士，对程同道：“大人，有如此多人作证，还不足以定他行骗之罪吗？若是你觉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寻来更多受骗之人。”
茶楼上的墨寒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林秋月为了打垮墨仙斋还真是不遗余力。
距离符临斋的老掌柜窥探才不过两日，她便能寻来四名被富丘商骗过的修士，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不过墨寒生有些不明白此女如此卖力的真实目的，莫非这符临斋的产业，她也有份参与？
下方的程同听了林秋月的话后，摇了摇头道：“断案讲究人赃并获，林小姐要指证富掌柜，除了人证以外必须要有相应的物证。否则，即便你找来再多的人证都没用。”
富丘商也在此时接话道：“林小姐光凭这几个所谓的人证，便想污蔑在下恐怕是要失算了。你林家财大气粗，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被你收买了。”
“你！”
四名被富丘商骗过的修士，看到富丘商如此模样，气得一阵牙痒痒，恨不得将他抓起来暴揍一顿。
不过，他们还真不敢在此光天化日之下对其动手。
四周围观之人见状，也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说墨仙斋的掌柜是个骗子？”
“话是如此说，他们分明拿不出证据来。”
“可他们有人证啊。”
这时，富丘商安排在人群中的托再次起了作用。
“人证，切，他们说是就是吗？那些大家族花些钱收买几个人，还不是随便栽赃。他们此时若掉过头来说你是采花贼，你只有一张嘴说得清吗？”
“这倒也是，不过他们这么做有何好处？”
“还能为何，墨仙斋就开在人家符临斋对面，遭黑手了呗。”
四名作证的修士牙关咯咯直响，正要发作却忽然面色一变，悄悄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下去。
众人见状还以为四人心虚了，愈发觉得自己猜测得对。
林秋月眼见人心一下倒向墨仙斋那边，咬了咬牙道：“大人，要知道真相究竟为何其实并不难。”
程同不由看向林秋月：“哦，林小姐有何法子？”
林秋月淡淡吐出三字：“监天镜。”
“监天镜！”
听到林秋月的话，众人皆是面色一变，茶楼上的墨寒生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监天镜乃是四方城中一件极为珍贵的法宝，城中治安之所以远胜其他地方，便是一直仰赖于此宝。
监天镜本体只有一个面盆大小，却要配合一套独特的同名法阵才能发挥功效。
监天阵范围极广，大到足以覆盖整个四方城。
法阵笼罩范围内，所有的人和物都无所遁形。
而作为阵眼的监天镜，便能还原城中任一地点，任一时间内所发生过的事。
当然，监天阵所能看到的区域只有街道，市集等住宅以外的地方，不包括私人领地，否则早就引得城中居民怨声载道了。
程同听了林秋月的话，不由面色凝重起来：“林小姐，你可知晓开启监天镜的代价？”
林秋月面露一丝犹疑，最后还是点头道：“我知道。”
监天镜功效如此强大，相应的代价自然也是极大，每开启一次都要消耗一笔不菲的元玉。
另外，若是想要查看的时间点越久远，需要消耗的元玉自然然也就相应增加。
程同再次提醒道：“林小姐，这开启监天镜的元玉可是需要你自己承担的。”
“为了真相，也不得不如此了。不过……”林秋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富丘商不由看了她一眼，还以为此女已经改变主意了。
谁料林秋月又开口道：“若是查出这墨仙斋的掌柜的确是一个骗子，费用是否该由墨仙斋承担？毕竟，此事皆因墨仙斋的掌柜引起。”
听到这里，富丘商的背后也不由冒出了一丝冷汗，这林秋月好狠的心思。
若是真要开启监天镜，他四处行骗的勾当势必遮掩不了，墨仙斋不但开不下去，还要承担一大笔开启监天镜的费用。
他已经在犹豫，是否主动坦白罪行，减少墨寒生的损失。
那被富丘商骗过的四名修士，此时也跟着应和道：
“对，开启监天镜，证明我等没有说谎。”
“若是你心中没鬼，便不要怕。”
富丘商黑着脸，一言不发。
茶楼上，墨寒生也是眉头紧皱，没想到事态会发生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这林秋月当真是一个扫把星，遇见她准没好事。
围观之人见状，又不由开始为林秋月一方说话。
“林小姐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莫非事实真如她所言？”
“有可能，你瞧墨仙斋的之人不说话了。”
“心虚了吧？”
“墨仙斋的掌柜你倒是说话啊，敢不敢开启监天镜自证清白？”
程同看了富丘商一眼，沉吟一声，心中有些为难。
从交情上，他自是不愿为难富丘商，可林秋月都已经将话说到这种份上了。
另外，此地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自己也不可能当众包庇富丘商。
富丘商面色凝重，心中也是在疾思对策。
忽然，他的耳廓微微颤抖，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神色。
“林小姐，只要能证实你所言为真，开启监天镜可以，要在下承担开启监天镜的费用也可以。”富丘商迎着众人怀疑的目光，悠悠道，“只是在下想问一句，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动用监天镜，若最后证实了在下并非如你所说的坑蒙拐骗之人，林小姐又打算如何收场？”
林秋月皱眉道：“先前不是说了吗？若证实是我错了，我自会一力承担官府的损失。”
“恐怕不够吧？”富丘商又笑道，“官府的损失是损失，难道我墨仙斋的损失便不是损失了？今日是我墨仙斋开业的大好日子，林小姐你带着这些来历不明之人来砸场。若最后证实只是一出闹剧，难道不打算给我墨仙斋一个交代？”
林秋月道：“当然，若真是冤枉了你，我自会向你以及墨仙斋的老板赔罪。”
“还是那句话，不够。”富丘商摇了摇头道，“除了赔罪以外，林小姐还得赔偿我墨仙斋的损失。”
林秋月皱眉：“你墨仙斋尚未开业，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