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褐衣少年一脸蒙圈的看了关宁一眼,继而向张远婷问道:“窈窈,伊滋系哟富人的?”
张远婷急忙对褐衣少年道:“无敌,你还是说龙汉语吧。你那满口的盎撒语,听着怪别扭的。”
名叫无敌的褐衣少年道:“哦,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有点不适应。”
张远婷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去年十二月底就回来了吗?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适应啊。”
无敌道:“在国外生活了将近三年,很多习惯潜移默化,不是那么容易改过来。”
关宁剜了他一眼道:“哼,崇洋媚外,数典忘祖!”
无敌莫名其妙被关宁数落了几通,早已按捺不住,不过碍于自己“绅士”的身份,只能一直隐忍。当下他强压着怒气,尽可能用较为平缓的语气问关宁道:“你是什么人哩,有资格教训我吗!”
见二人剑拔弩张,张远婷急忙从中缓调和道:“好啦好啦,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吵架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都消停一下好不好。”
无敌道:“好好,窈窈,你的生日,我们都听你的。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呀,怎么初次见面就如此无礼。”
关宁冷笑道:“哼,福无敌,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去了盎格鲁-撒克逊不到三年,居然连你关爷爷都忘记了。当年我们可是就读于同一所序堂、同一所虞庠。你能去国外,还是拜我所赐,难道你都忘记了不成。话又说回来,如今你父亲已经是福缘亭的啬夫了,你当然眼睛都长到头顶去了。哼,一个啬夫的儿子,居然就能开得起两百六十万的豪车,真是‘两袖清风’啊!”
原来这个假洋鬼子就是关宁的仇敌福无敌。他倒不是真的忘记了关宁,而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显摆自己的高贵罢了。刚才他出于所谓西洋绅士风度的考虑,一直没有说重话。
但听到关宁这番言语,福无敌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当下便厉声道:“关宁,你休要胡言!我父亲本身就是一个慈善的乡村企业家,在出任啬夫之前就已经身价几千万。他本来不想当啬夫,是整个福缘亭数百名百姓感恩于他的慈善,选举他当选的。你这个毛头小子,我不允许你不经过事实的考证,就随意地往我父亲身上泼脏水。”
关宁冷笑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就在这里解释这么一大通。是不是正印证了那句话:‘解释就是掩饰’。”
“你……”褔无敌恨恨地看着关宁,双目好似充血一般,布满了血丝。
就在这个时候,百忍山庄的管家——雷厉快步小跑过来,一边擦着满头的汗,一边气喘吁吁地对张远婷道:“大小姐,实在是抱歉。车子出了点儿故障,在前面路口抛锚了,我把车放在路边的维修部维修去了。因怕你着急,所以特地跑步过来找您。”他长相极为憨厚,一看就是个实诚人。
张远婷有些失落,又有些疑惑地道:“我们家的冰火神龙三栖车一向性能很好,保养做得也勤,怎么会无缘无故抛锚呢。”
雷管家一脸憨态的说道:“哦,是这样的。因为今晚有几个贵客从夏江府乘坐灵蛇列车过来,到礼山散厅高铁站下车,张庄主他亲自驾着冰火神龙去接车去啦,所以我只得从车库里开了那辆雷霆牌皮卡过来接你。不承想这皮卡车许久未开,操作上有些不灵敏,刚才在路口被人撞了一下就抛锚了。”
张远婷闻言慌道:“啊,被人撞了!雷管家,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她言语间极为关切,神色不似作伪。
雷管家摆摆手道:“这点小剐蹭,不碍事的。谢谢大小姐关心。”
“那好吧,雷管家,总之你自己注意安全。”
雷管家道:“一定会的,大小姐,您放心。对了,刚才我出门的时候,罗夫人特意交代,说由于家里贵客较多,要我抓紧时间把您送回去,提前做一些准备。可是现在车子出了故障,这可如何是好。”
张远婷淡然地道:“这没什么的,我们可以打车回去。”
她边说边偏过头对关宁道:“安之哥,我娘催我回去,咱们怕是没有办法去接钰姑姑了,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那福无敌便抢过话头,说道:“如此尊贵的百忍山庄大小姐,怎能打车。来,上我车,我送你回家。本来我今天也是特意来接你的。”
说罢,福无敌把钥匙一按,那红色狮子一阵抖擞,很快就变形成为了跑车的模样。
张远婷两眼放光道:“真的,那你可不可以载着我和安之哥一起走,顺道先去望羊山亭的关雎坞接一下他的母亲?”
福无敌面露难色地道:“啊,这……我这车是跑车,后排特别小,而且还放满了给你准备的礼物,坐不下人哦。”
张远婷朝他车里瞄了一眼,道:“东西也不是很多嘛,抱在身上就可以了。”
福无敌面色更难看了,道:“都是易碎品,又非常贵重,真的不方便呢……”
张远婷道:“哦,那就算了吧。我叫个车,跟安之哥一起去接了钰姑姑再回家。”
闻言,雷管家急忙摆手道:“不行啊大小姐,这都已经过了罗夫人交代的时间了。如果您再拦车,跑一趟望羊山亭才回去,那恐怕要误了大事的。”
“可是,我答应了钰姑姑……”
关宁心下暖流阵阵,便大度地道:“窈窈,你就跟福无敌一起回去吧。我叫我母亲骑着机器马来接我,再去你家。”
“啊,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没关系的,罗舅母催你回去,必有原因。你赶紧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来找你。”
“那,好吧。”张远婷一脸幽怨地看着她,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上了福无敌的车。
福无敌坐上驾驶舱,又摇下车窗,朝关宁笑道:“小子,今天算你有眼力劲。”说罢,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见二人去得远了,雷管家便朝着关宁点了点头,也自去了。
关宁看着那远去的狻猊跑车,右眼突然莫名其妙地跳了起来。恰好这时母亲张华钰也打来电话,关宁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母亲便让关宁在校门口等着,自己马上驾着机器马下山来县城里。
挂完电话,狻猊跑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关宁站在早春的黄昏里,感受到袭来的寒意,心下浮起一阵阵莫名的失落。
不久之后,关宁之母张华钰便赶了过来,关宁顿时心生温暖。母子二人一起驾驶着机器马,往城南的仙河台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