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吕胜男这孩子,生得是眉清目秀,只不过其性格大大咧咧,也喜欢男儿装扮,所以才有了假小子这个称谓。
别的领队都精心打扮得漂漂亮亮,她却不是。她不喜欢穿裙子,所以她的旗袍乃是超短款,而旗袍的下面她又穿上了一条长款的修身喇叭裤,是今夜唯一一个穿长裤的领队。
与吕胜男反差最为明显的是狮子闾的师仙儿,她不仅是精心打扮,更是在身上披上了一条飘仙彩带,额头上还点上了一个朱砂痣,看上去果然是仙气飘飘。
吕胜男不客气地对关宁道:“你有什么本事,也敢来跟我做对手!靠你的舔功么,我可不吃那一套。”
关宁闻言,脸上瞬间一红。
不远处的福无敌一听这话就乐了,急忙打趣道:“嘿,假小子,你可要小心哦。关宁这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撩妹神功已经修炼到了化境。你别打着打着就跟他跑了。”
不承想,吕胜男却毫不忌讳地道:“我呸,我对男人没兴趣!”
福无敌继续打趣道:“你没兴趣不要紧啊,他对你有兴趣就行了啊。你看他那如饥似渴的样子,已经盯着你的前胸看了好久啦,嘻嘻嘻。”
福无敌故意扯着嗓门说话,临近的众人都能听见,无不哈哈直笑,有的更是吹口哨起哄,倒是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一些乐趣。
吕胜男闻言,顿时脸颊绯红,无语道:“下流!”
福无敌见旁的众人笑得开心,更是来劲,又打趣道:“诶嘿,关宁就是这么下流。你不知道吧,今天灯会一开场,他就盯着我们领队和他们自己领队的屁股看了半个小时,那目不转睛地看功着实令人佩服。到了现在,只要他能见着的领队,每个人的三围估计都被他目测了一遍尺寸。诶,你小心哦,他又盯着你看了。”
关宁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淬了他一口道:“福无敌,你这个无耻之徒,休要再出言污蔑于我!”
福无敌道:“嘿,我这是帮你撩妹啊,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关宁道懒得理他,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福无敌见自己被无视,骂道:“哼什么哼,傻狗!”
关宁闻言暴怒道:“你这个无耻的假绅士,嘴巴给我放干净些!”
福无敌道:“老子就要骂,你是傻狗,你母亲也是傻母狗!”
执掌六翅白龙龙头的三爷爷关有根、二叔关起闻言也是大怒。
关起当即便对福无敌喝骂道:“臭小子,你没有母亲么,嘴巴放干净些!”
关有根更是说道:“这小子的母亲早夭了,所以是有妈生没妈养,失了教养。老二,你听着,这小子胆敢再骂,你就上去掌嘴!他爹不管他,我们得好好替国家管管他。”
说实话,十年来张华钰坚守关家不改嫁,一边照顾活死人丈夫,一边拉扯关宁,每年还要花几个月时间外出,到处去寻访关怡的下落。这般贞烈的媳妇,令整个关家的男女老少都是肃然起敬。所以听到福无敌这般轻薄的污言秽语,都是十分气愤。
福无敌被这一顿呵斥,心头一股无明业火顿时就烧了起来。
原来他母亲英年早逝,父亲又忙于生意,所以对他的管教极少。听到关有根、关立父子公然戳自己伤疤,他自然是又悲又怒,当即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们祖孙三个一起骂我一个,关家的人,果然都是这般的毫无廉耻之心!”
在福无敌与关家二长辈斗骂之际,那关宁与吕胜男也战得正酣。
关宁因为方才被福无敌的言语刺激而分神,招式有些不成章法,一时间被吕胜男逼得手忙脚乱。
张远婷见状大急,急忙架开师仙儿的攻势,纵身跃至关宁身边。
她接过吕胜男的攻击,道:“安之哥哥,不要理那个福无敌说什么。我来对付吕胜男,你去对付那个师仙儿。”
关宁心下一甜,笑逐颜开的道:“好的,窈窈妹妹。”说罢便跃至蝠翅褐龙的龙头上,接过师仙儿的招式。
那边厢,福无敌见二人如此亲昵,更是大怒。安之哥哥、窈窈妹妹。这两人居然叫得这么亲热,真当本少爷是空气啊!
面对狮子闾一轮又一轮的冲击,福无敌心下愈发聒噪,待见关宁和张远婷时不时提醒对方小心对手的攻击,举止极为暧昧,心下那一阵火再也压不住,竟然又是喉咙一甜,喷出一小口血来。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硬生生地将这口血又咽了回去。随着这口血喷出,他的双目渐渐充血,变得通红。
福无敌终于是忍将不住,对关宁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们的龙头灯上,给我滚下去!”
关宁此时正与师仙儿交手,根本没有听到他这句骂声。
见关宁没有回应,福无敌更是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都是你们望羊山亭的这群酒囊饭袋,害得我们福缘亭灯队连带被人口诛笔伐。现在既然跟你们这群饭桶一起背靠背作战,你们可得争点儿气,别就这么轻易被人打垮了,拖累我们。”
二叔关起闻言大怒道:“小子,你抽风了吧,嘴巴放尊重点儿!”
福无敌不屑的说道:“哼,要获得尊重,那就拿出过硬的本事出来啊。我刚才看在窈窈的面子上,一直忍着没说而已。现在上了战场,关宁这小子连个女流之辈都斗不过,总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关宁闻言也是怒道:“你住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灯队并没有拖累你们灯队这一说。”
福无敌讥笑道:“哼,攻击力最强的狮子闾在我们这边,你们如果还扛不住仙堡闾的攻击,那真是酒囊饭袋之辈了。真不知道窈窈是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这么帮衬你。”
二人的对话一直被张远婷听在耳中,但是刚才她全力应对师仙儿的攻击,没顾上喝止。
此时她架开师仙儿的帅字旗,跳出站圈,对福无敌道:“福无敌,你住嘴,我的心意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如果不打,就离开云台,不要在这里扰乱军心!”
福无敌瞬间炸毛,丢下灯杖,跳出站圈,指着张远婷厉声说道:“好啊,窈窈。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对我如此凉薄。我倒要看看,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本事,让你如此倾心于他!”
说罢他从身后取出那把硕大的无锋木剑,一个纵身掠至蝠翅褐龙的龙头之上,对关宁展开了攻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全场三万多父老都是大惑不解。
张华铮也问身旁的福双至道:“福啬夫,贵公子这是闹得哪一出?”
福双至虽然不知道场上的情况,但是向来护犊子的他,袒护儿子是十分盲目的。
当下微笑着回应道:“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不必当真。”
张华铮道:“可是,这孩子亮兵器了,不像是闹着玩的。”
福双至却是干笑道:“木剑而已。舞舞剑,助助兴,别紧张,呵呵呵。”
就在这个时候,那裁判席上正襟危坐的徐副县令,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接电话的过程中,他的脸色逐渐地忧虑和凝重起来。
挂完电话之后,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厢军列领刘横校尉与园邑令黄雀楼主黄婵二人。
二人也十分默契,几乎是同时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
“各亭城寨方才遇到的事情,你二位是不是已经知晓了。”
二人闻言,皆是点点头。
刘横道:“对,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三人聚在一处低声交谈了几句,脸上的表情渐渐从惊骇变成了一愤怒。
说到最后,徐副县令竟然是狠狠地一拳打在桌子上,怒声道:“贼子,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