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俩的。”舒白道。
“为什么?”烈越问。
舒白看向面色担忧的向玉,解释:“向玉懂的药草与医理比我多,而我懂得只是些知识,需要向玉的帮助。”
“我没听懂你说的话。”烈越回到座位上,“做给我看吧。”
舒白扭头看向向玉,“敷药前伤口有清洗消毒吗?”
“啊?”向玉一脸懵,“那,那是什么?”
“伤口不清洗与消毒,容易被细菌感染,感染后容易起脓,发高烧,严重者会丧命。鬣狗王的伤在脖子,若是没处理好,感染的话应该会比任何伤口来得更加致命。”
烈越愣了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向玉双眸突然一亮,“确实如此!我们族中有不少兽人受伤后伤口就算上药了,可是当晚还是会发烧,过后两天伤口也会起脓,身体强壮的兽人都能扛过来。可身体较为瘦弱的雌性一个不注意就会丧命,我们以为是药草不够好,未曾想到竟是没有清洗消毒,可清洗我知道,消毒是什么?”
“消毒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要先清理伤口,再敷衍能减少感染。”
舒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落后的兽世没有消毒水,也没有酒精,连能饮用的酒也没。
想要做到消毒,不是医生的舒白脑袋里能想到的,只有是热水。
“那我重新给他上药,先找些水来清洗伤口!”向玉孺子可教道。
舒白摇头,“冷水不行,冷水本就有不少细菌,用冷水清洗有可能再次感染,要热水。”
“热水?你让我们去哪里给你找热水?”烈越问。
自从开始流浪,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火,吃过火烤的食物,藏身在阴暗的山洞,他们喝冷水,吃生肉。
“我能为你们生火,但能烧热水的东西,就需要你们自己出去外面找。”舒白说。
烈越眉宇皱得更厉害,“你既然这么聪明,不如告诉我什么东西能烧热水?”
“竹子。”舒白说,“找不到其他东西,就去找根竹子来吧。”
“竹子能烧热水?”
“你去找来,我能为你做到。”舒白说。
烈越饶有兴致地看向舒白,随后目光落在一旁的族人身上,“你去外面找根竹子来。”
“另外请为我拔来一些紫青树的树皮。”舒白补充道。
被点名的兽人狠狠地瞪了舒白一眼,同烈越道:“王,现在这会是夜狼族他们在外狩猎的时间,我们出去极有可能碰上他们,要是被他们发现……”
“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就死在外面。”烈越冰冷阴鸷地看向他,“若是你敢将他们引进来,我在死之前定会先咬死你。”
兽人恐惧地看向烈越不敢再说什么。
“你和他一起出去找。”烈越看向神色平淡的另一个族人。
这位族人的胆子比较大,不像那位胆怯怕事的兽人,点点头后就与族人一起出去找竹子。
见四周静下来,舒白小爪子抓起裤子,往一旁走去。
他刚挪动一个小脚步,烈越出声问:“你要去哪儿?”
“穿裤子。”
“就在这里换。”
山洞道路复杂,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好一段时间,可从未去过的山洞也不敢前去。
烈越怕舒白穿裤子是假,想借穿裤子逃跑为真,故而不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舒白也不敢和他硬着来,对方可是一不开心就会将他撕碎的猛兽,目光救助地落在向玉身上。
“向玉,你能过来帮我挡一下吗?”
“好的!”向玉抱着银子过来,站在舒白面前。
有人遮挡,舒白赶紧变回人形,赶紧穿好裤子。
稍微松了口气,舒白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无力地坐在地上,这会他感觉到了身体在坠落后的疼痛与划伤。
“舒白大人,你还好吗?”向玉坐下来担忧问。
舒白道:“没事,只是些小伤,没有伤到骨头,也没伤到肺腑。”
向玉眨了眨眼,“舒白大人,感觉你好像很懂医治。”
“嘴上知识,谈不上厉害,你们经常给兽人医治,想必医术比我的更好。”舒白谦虚道。
烈越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目光一直落在舒白的脸上。
舒白身上总是似有似无地传来默风的味道,嗅到这股味道时,烈越总感觉脖子的伤口在疼。
初次来到这片地域时,他就受到默风的攻击,从那时开始,他就对默风恨之入骨。
他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杀了默风抢走他的族群,可与默风交手却发现他一次比一次强。
以前还能与默风过上几招,现在却差点被默风杀了。
烈越想脖子上的伤口越是疼痛难受,他变回了兽形,厉声道:“舒白,过来!”
“您有什么事?”舒白警惕地看着对方。
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兽形?不会是想吃了他吧?
拖延战术不行了?
“让你过来就过来!”烈越不耐烦道。
舒白将银子交给向玉。
“大锅!不要过去!”银子激动道。
舒白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事,鬣狗王说了不会杀我们,你安静地和向玉哥哥待在一起。”
“大锅……”银子的眼眶微微湿润。
舒白走向烈越,离有一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烈越道:“再过来点,到我的身边。”
舒白心底有些慌了。
他一边警惕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烈越。
直到走到烈越的面前,他才停下脚步。
烈越鼻间呼出的热气扑打在脸上,身上还散发着许久未洗澡过的臭味与药草的味道。
多种味道结合在一起,舒白突然怀念起默风。
默风虽然不爱洗澡,可身上的味道比烈越要好太多了。
“鬣狗王,您这是在做什么?”
烈越围着舒白转了两圈,故意用兽毛刮在舒白身上,“你身上默风的味道太浓,闻着这股味道,我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乖乖坐好,我要你的身上沾满我的味道。”
舒白:“……”
烈越的兽毛蹭过舒白的手臂后背。
他汗毛直立,如坐针毡。
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我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