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我?”
鹰展低头看了看被划伤的手臂,豁达道:“就这点小伤,不用你的照顾。”
“会需要的。”与恩笃定道。
鹰展浓眉一皱,望着他的眼神顿时变得不耐烦与嫌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了解,这点小伤不需要什么照顾,你别总把我当小时候那样……”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与恩捂住他的嘴巴。
“安静点,这个山洞很小,说话大声会被其他人听到,大家都很累了,让他们休息,别吵了。”与恩低声说。
鹰展虽还是不满,但想到要是打搅到众人确实不好,只能乖乖点头。
与恩松开手,再道:“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坐着,不会打搅到你。”
与恩坐在树墩上。
鹰展认识与恩也不是一天两天,知晓与恩的性格一旦固执起来,谁说的话都不听。
他只能认栽,与与恩一个房间。
房间确实只能说是他精心挑选的,身下的兽皮如他所预料的舒服柔软和温暖。
鹰展很快进入睡梦中。
与恩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双手抱臂倚在墙上,闭目歇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
睡梦中的鹰展脸颊泛起红润,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细薄汗,犹如在火堆上被架着烤的灼热,鹰展缓缓睁开眼睛。
“与恩……”
他轻声喊道。
与恩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眸,问:“阿展大人,你不舒服了吗?”
“嗯,我要喝水。”
与恩找到葫芦走到床边喂了鹰展一口。
可这水仿佛越喝越渴,葫芦的水喝完,也不见解渴。
“与恩,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蛇毒发作了?”鹰展声音带着害怕的哭腔。
与恩道:“是的,蛇毒发作了。”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那蛇毒不厉害吗?”鹰展已经怕得眼泪汪汪,莫名的难受,以及死亡的恐惧让他无法平静下来,“我不想死在这里,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族群了,都是你,你说毒性不强舒白后面都不给我包扎了!”
“安静点。”与恩捂住他的嘴巴,声线有些沙哑。
黑暗之中,鹰展发现靠近的与恩呼出的鼻息灼热得很。
“我曾被那蛇咬过,或许是因为当时我太年幼,蛇毒发作时扛过来,误以为这蛇的毒性不强,未曾想到那蛇毒对成年兽人会如此强烈……”
与恩吞咽了口口水,缓缓喉中干渴。
“我未看那蛇就为你吸毒血,还不甚吸了些毒血进腹,我现在与你一样难受,你就安静些别生气了。”
听得这话,鹰展心里的怒气消失了,可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
与恩拿开手,道:“哭得这么凶做什么?”
“对……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去管银子了,那样你和我都不会中毒,我还不想死,哥他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没为他做点什么……就这样死掉的话,多难受!呜呜呜……”
“有解毒的办法。”
“有解毒的办法你还不解?!”
鹰展急道。
与恩道:“怕解了毒,你会后悔。”
“后悔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这话是你说的,事后别后悔。”
与恩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洞外,风雨猛烈,将崖边一棵年纪不大的野树打得晃动不止,似有摇摇欲坠的模样。
*****
下了一夜的雨,在天刚破晓时才停。
没有吵闹的雨声,舒白睡意也戛然而止,他小心坐起来,看到还在睡梦中的连星与银子,起身走出房间。
默风在洞中的空地,往里面添了几块木柴,避免火堆的火熄灭。
舒白走过去,询问:“王,不是说好不值夜,你这是没睡?”
“睡了一会,你不在睡得不香。”
难得与小阿父重聚,所以在连星邀请下,他们一起睡。
舒白轻轻笑了笑,“没想到小阿父还活着,难得重聚,陪一陪还是要的。”
“你的小阿父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默风说。
舒白道:“原来的族群更在乎种族的延续,所以,雌性可以有多个伴侣,小阿父是到了该有伴侣的年龄在族长的安排下成了阿母的伴侣,是年轻,但这也是以前族中的规矩。”
说着,舒白注意到默风脸上的表情,他道:“我现在是夜狼族的兽人,我会遵守夜狼族的规矩。”
“这还差不多。”默风道,“咱们接纳外来族群的兽人,只要愿意加入的就是我们的族人,所以,咱们族群不愁延续的问题。”
舒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默风又说:“外面的雨停了,我出去狩猎,让大家吃饱才好赶路。”
“就你去?”
“当然,与恩那家伙……”默风看向与恩与鹰展的房间,低声道:“遇到个坏脾气的兽人,他应该会很辛苦吧,只是,他们俩能在一起也是意外。”
“什么?”
昨夜雷雨声大。
因为洞中有个天口在,能将外面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舒白只听到雨声与雷声,而那低低如泣如诉的暧昧,他一点也没听到。
默风却不同,他的听力太好了。
“没什么,我去狩猎了,白白你们在这里等着就是。”
说完,默风已经跑开。
人走远了,舒白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来到天口这边。
天口下方有一个小池,小池里装满昨夜的雨水。
舒白捧了一把雨水打在脸上,冰冷的雨水瞬间让困意消失得更加彻底。
就在这会。
与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看见舒白,直接走了过来。
“舒白大人,你那边还有止血的药草吗?”
“有,你受伤了吗?”
“阿展大人手臂的伤口裂开了,我想给他重新上药。”
“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舒白回到房间拿来纱布与止血药。
与恩接过纱布与药,谢道:“谢谢你舒白大人。”
他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舒白:“舒白大人,我们能在歇一天再走吗?”
“鹰展的伤口扯裂得很厉害?”舒白担忧问。
“是的,再加上蛇毒的缘故,需要再休息一天。”
“没事吧?我们没有解毒药,鹰展的蛇毒没伤到身?”毕竟鹰展是为救银子中的蛇毒,舒白担忧问。
与恩说:“伤得不重,歇一歇就好。”
“好吧,我们就再歇一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