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周兰也不知道石头是从哪里飞来的,又是怎么把余瘸子砸成重伤,围观的村民们只当余瘸子的嘴太损,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故而丢下一块石头砸伤了他。
余瘸子受伤不轻,等不到大夫过来就因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余家人乱作一团,谁也没有理会大吵大闹着要让余家赔偿的邱氏。
邱氏无法,跺脚恨恨的咒骂了余家几句,就愤愤的离开了,暗自算计着等余老太和余瘸子醒过来,就把村长请来“主持公道”。
覃氏松了口气,趁没人注意到自己,就赶紧带着周菊往族长家里走,希望族长能帮她想个法子,不要让邱氏再拿可怜的大孙女作筏子,把大孙女下半辈子都毁了。
“奶,这里,这里!”在桑叶的提醒下,周兰从拐角处探出半颗头来,招呼正要匆匆路过的覃氏。
“兰子,咋了?”覃氏牵着周菊走过来,刚出声询问就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桑叶郑凛两口子,顿时明白过来有些愧疚的说道:“兰子这孩子不晓事,让你们受累跟着跑一趟。”
桑叶看了周兰一眼,笑着说道:“兰子姐妹情深,她求到我这里来,我们两口子自然不能不管!”
见覃氏想说什么,她接着说道:“想来邱氏的算计大娘已经知道了,依邱氏的性子不怕是不会罢休,我觉着您该早做打算才是。”
覃氏一听,脸色不受控制的阴沉下来。她看了看懵懵懂懂的大孙女,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桑娘子,你说的老婆子都懂,但凡老婆子有点能耐,就是拼死也会护住我可怜的菊花,可、可老婆子能有啥办法啊……”
说到后面,覃氏呜呜的哭起来,有对邱氏的恨,有对大孙女的怜,也有对自己无能的心酸。
“奶,别哭,您别哭,桑婶子有法子,她有法子救姐姐,您快别哭了!”周兰紧紧地靠着奶奶也红了眼圈,好在她还记得正事,把之前商量的法子说了出来。
覃氏听罢,呆呆的看着桑叶说不出话来。
周兰以为奶奶不同意,焦急地劝说道:“奶,除了这个法子,咱们还能想到别的吗?连族长他们都怕邱氏耍横不敢管咱家的事,现在只有桑婶子能帮姐姐了!”
覃氏没有理会小孙女,她看向桑叶脸上带着深深的不解:“桑娘子,你为啥帮菊花?菊花她、她会给你添麻烦的……”
桑叶明白覃氏的顾虑,淡淡的笑道:“不为什么,就为兰子对她姐姐的一片真情,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免得将来她老是记挂着她姐姐,不肯好好给我干活了。”
最后一句话,就纯粹是开玩笑了。
“不,不会的,我不会……”周兰却当了真,一下子急红了脸:“桑婶子,您救我脱离苦海,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就是当牛做马也不能报答您的恩情,我绝不会偷懒。”
“噗!”桑叶被这个耿直的小姑娘逗笑了,看着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笑什么的周兰,她也没有急着解释,只是对覃氏说道:“今日之事未了,邱氏不会善罢甘休,给大娘考虑的时间不多,大娘要是考虑清楚了,到上郑村来找我便是。”
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她都做了,这种事靠覃氏自己想。要是怀疑她打周菊的歪主意不愿意“出卖”周菊,她也不会勉强,至于之后周菊会遭遇什么,她就当作不知道定不会再干预了。
说罢,她冲周兰点了点头,就随郑凛一道准备回去。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覃氏饱含压抑的声音:“桑娘子,谢谢你!”
……
跟周兰一样,邱氏悄悄找来小周村的村长和族长,在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见证下,像上次那样在一纸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唯一不同的就是周兰的手印换成了周菊的。
翌日,小周村突然传出有关邱氏的闲言碎语,说她为了把疯疯傻傻的大女儿周菊打发走,再从她的身上捞最后一笔,故意让余瘸子钻空子把周菊带出去好讹周家一笔。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被路过的村民撞破了,以至于余瘸子还没成事就闹的人尽皆知。想到那天邱氏在老余家咄咄逼人的言行,绝大多数人相信了这种传言,在心里把邱氏骂的狗血淋头。
当然,余瘸子诱奸周菊也是真的,虽然发生这种事,大多数人会认为女人不要脸勾搭男人,但是谁让周菊脑子不清楚呢,几乎所有的骂名都被余瘸子一个人承包了,这直接导致老余家的人连大门也不敢出,生怕被人一口痰唾到脸上。
流言蜚语很快传到邱氏的耳中,邱氏气得在家里摔摔打打,操着手臂粗的棍棒四处找周菊出气。然而,她把屋前屋后找遍了,也没有看到周菊的影子,就连周兰也不见了。
直到夜里周菊周兰姐妹俩依然没有回来,邱氏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她见向来疼爱周兰姐妹的亲氏丝毫没有惊惶,就怀疑到了她的身上,就操起菜刀逼问覃氏。
覃氏知道迟早有一天邱氏会知晓两个孙女的去处,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坦白自己把姐妹俩卖了,还掏出两文钱给邱氏,说是姐妹俩的卖身钱,每人卖了一文。
邱氏气疯了,提刀就要砍覃氏,被周化父子及时拦住了。邱氏岂肯罢休白白,见伤不到覃氏,索性提刀直奔上郑村,找桑叶索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