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抛弃”过的缘故,以前不是很黏人的胖团变得超级黏人,只要桑叶外出就必然寸步不离的跟着,也不再去山里捕猎,给它什么就吃什么,连最讨厌的大白菜也能吃的欢快。
种种行为皆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看的桑叶心里十分愧疚,但是并不后悔之前将胖团送走。不过后面她会选择更合适的方式,让胖团慢慢适应乃至完全接受深山大林的生活。
转眼间又到了书院放假的日子,桓儿一回到家,刚放下书袋就抱住了汤圆儿,忍不住在她的粉嫩嫩的小脸儿上重重的轻了一口,煞有其事的说道:“妹妹好香!”
桑叶忍不住笑了,故意说道:“等妹妹拉臭臭你就不会觉得她香了。”
桓儿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妹妹这么香,拉的臭臭一定不臭!”
“哈哈!”桑叶笑出了眼泪,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好好好,不臭就不臭,今儿个妹妹就交给你了,待会儿妹妹尿了拉了,就由你来给妹妹换尿布。”
桓儿脸色一僵,随即郑重的说道:“娘,我是男儿,妹妹是女孩儿,这样不好……现在妹妹还小,需要您亲自照顾,等妹妹长大了,您也要时时看着妹妹,不能让别的男子亲近妹妹,免得妹妹被坏人拐走了!”
看着年仅八岁,身长只到自己胸口的儿子,桑叶心里渐渐浮起一抹怪异。这孩子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后来又一直待在学堂里,周围的环境可以说十分单纯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
想到这一点,桑叶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故意说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妹妹这么可爱会有人喜欢她很正常,娘总不能不让她出去见人吧!”
桓儿以为娘亲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焦急:“娘,坏人不会把坏写在脸上,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前不久,我一个同窗家才五岁的表妹就被坏人害了,官府到现在都没有抓到那个坏人!”
桑叶心下一惊,脑子里闪过种种不好的念头。
怕娘亲不信,桓儿继续说道:“同窗说他表妹就是在家门口被坏人抱走的,找到的时候模样十分凄惨,衣服被人撕烂了,身上还流了好多血,是被人硬生生捂死的,可他的亲戚没有得罪过谁,官府查了半个月也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桓儿口中的同窗,比他要大几岁。有天上完课,同窗想到死去的表妹,心里难过就忍不住趴在桌子哭起来,然后被坐在他旁边的桓儿发现了。
两人的关系不错,桓儿就关心了几句。同窗找到了发泄情绪的人,一时没忍住,把桓儿拉到无人的角落里,告诉了表妹被人害死一事。
同窗隐隐通晓些人事,知道表妹的死不简单,他不想表妹死了还被人说三道四,又怕吓到桓儿,就没有告诉桓儿自己的表妹是被歹人奸杀致死的。
桓儿不知道,桑叶听完他的描述,又岂会惨不到小姑娘遭遇了什么?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愤怒。
作为一个刚刚生下女儿的母亲,听到这种事情岂会无动于衷?前世她就没少听说小姑娘被猥亵乃至被侵害的新闻,每次有这种消息,她就气得连饭都吃不下。
如今活生生的例子就发生在身边,凶手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还把孩子生生捂死灭口,简直就是灭绝人性的变态!
最让人难受的是,这个变态到如今还逍遥法外,不知道会不会又有小姑娘惨遭毒手,光是想到这一点,桑叶就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变态抓住!
“娘,您没事吧?”桓儿被娘亲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到了,他有些艰难的腾出一只手,小心地拉着娘亲的衣袖,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桑叶回过神来,深吸几口气平息着心底的怒火,摇摇头说道:“娘没事,娘就是太生气了,想不到这世上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桓儿点点头,深以为然,末了再次提醒道:“娘,您一定要好好看着妹妹,绝不能让坏人抓走她!”
桑叶知道儿子反应这么大,皆是同窗表妹的事给他带来了心理阴影,加上有了汤圆儿这个妹妹,这份阴影就被放大了许多倍,让他对妹妹的安危很不放心。
不想这件事继续给儿子造成心理伤害,桑叶激励道:“桓儿说的娘都记在心里了,一定会好好看着你妹妹,不让任何坏人伤害到她,将来桓儿长大了,就能跟娘一起保护妹妹呢!”
桓儿看着襁褓中的妹妹,郑重的说道:“娘,我也会好好保护妹妹,绝不让坏人欺负她!”
桑叶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分别在他和汤圆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桓儿害羞的红了脸,却踮起脚尖回亲了娘亲一口,又亲了一下可爱的妹妹。
母子俩默契的没有再聊那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桓儿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对娘亲说道:“娘,前两日下学,我和小哥哥去书社,无意间看到小舅舅跟一个姐姐说话,那姐姐还拉了小舅舅的袖子,您说我是不是很快就有小舅母了?”
桓儿的话,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炸的桑叶险些跳起来。
“桓儿,你说的是真的?”桑叶难以置信,看着桓儿问道:“你真的看到小舅舅跟一个姐姐说话,那个姐姐还拉了小舅舅的袖子?”
“娘,千真万确,您要是不信,我去把小哥哥叫来,您亲自问小哥哥。”桓儿无奈极了,娘不是挺期盼小舅舅早日娶个小舅母么,怎么现在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呢?
“不是说暂时不考虑终身大事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跟人家姑娘拉上手了?”桑叶没有察觉到自己激动之下的话对儿子幼小的心灵产生的伤害,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不行,我得赶紧问问去,免得你舅舅办糊涂事!”桑叶猛一拍大腿,觉得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晚上就甭想睡觉了。
桓儿不知道娘亲说的糊涂事是什么,见娘亲转身就要走就连忙跟了上去:“娘,我跟您一起去,把妹妹也带去。”
桑叶反应过来自己把儿子闺女忘记了,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头,对桓儿说道:“你先带着妹妹,娘去换身衣服收拾几块尿。”
收拾好东西,桑叶抱着汤圆儿同孟氏说了一声,娘仨就匆匆忙忙往李家村去了,身后不意外的跟着胖团这个大尾巴。
看到女儿拖家带口突然跑回来,木氏一开始还以为女婿不在家,亲家二老给女儿气受了,一看女儿就带了个小包袱,外孙身上更是什么也没有,就放下心来接过小外孙女问道:“咋这个时候跑回来了?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儿?”
桑叶不好当着一大家子的面说,于是摇了摇头扯了个借口:“没有没有,就是想回来看看,就带着两个小的回来蹭一顿中饭。”
木氏没有多想,以为女儿真是来蹭饭的,便笑道:“那你有口福了,昨儿个正好包了饺子,待会儿给你煎一盘儿。”
“好好,煎的煮的都行!”桑叶的心思全在小弟谈了女朋友上,哪里有心思吃饺子,她胡乱的应了一声,说了什么自己都没有留意。
待汤圆儿被木氏等人抢着抱,桑叶找了个机会把桑榆拉到无人的地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有相中的姑娘了?”
桑榆懵了懵,随即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姐,你听谁说我有相中的姑娘了?要是真有,我能不告诉你们?”
见小弟不似作假,桑叶倒是糊涂了,把桓儿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然后问道:“你说你没有相中的姑娘,那桓儿看到的那个姑娘又是谁?”
桑榆听罢,脸上没有了笑容,透着几分罕见的烦躁:“她是县城一个商户家的千金,跟书院里的一位先生有亲,有一次我去先生请教不小心碰到了,后来……”
说到这里,桑榆没好再说下去,不过看他提到那姑娘时眉眼间的不耐烦,就知道他对那姑娘没兴趣,是那姑娘缠上了她。
桑叶皱了皱眉,慎重的问道:“你的先生可知道这件事?你有没有同先生提起过?还是说整件事情就是先生在牵线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