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的疑惑让郑凛一怔,他敛去眼底的异样毫无负担的抹黑安毓:“怕是真的发疯了,才会做出这等不理智的事来。”
作为灵的一员,即使远离京城获知的消息有限,从近些年做的任务中也能猜到安毓的太子之位并不安稳。
一来龙椅上的那位龙体康健,始终不肯对安毓放权,早早立下太子也是不希望子孙辈政变再起;二来安毓之后还有四五个尚未成年的皇子,其中就有一个资聪颖备受宠爱。变数太大,安毓能不能笑到最后谁也不准。
正因为如此,朝中大臣也分作好几个派系,想谋一个从龙之功的人占大多数。一些大臣明面上站在安毓这边,私下里动作不断,跟其他皇子的外家暧昧不明。
郑凛等人就处理过不少这样的事,多是搜集这些官员的信息以备后用。要是能直接搜集到罪证,则由安毓一派的人将其收拾的干干净净以绝后患!
安毓有顾忌,有些事情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做,以免留有把柄被那些等着捉他辫子的人抓住。郑凛正是想利用这一点加以运作,让安毓不得不打消强行带走桑叶的念头。
桑叶就是随口一,自然知道安毓不可能真的疯了。见丈夫也不出个所以然,不禁叹了口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最后不得不随他进京,你也不要轻举妄动,不能连累到爹娘他们。”
郑凛心头一痛,抱紧她决绝的道:“为夫定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不允许任何人分开我们!”
桑叶苦笑,轻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真走到那一步,我也能想尽办法回来!可是你们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知道妻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自己现在什么也安慰不了她,在一切未定之前郑凛不希望她担心就没有再什么,故意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讨论起元宵的大名来。
跟汤圆儿一样,两口子之前取了不少名字,就是一直没有定下来。
只是这种时候,桑叶没什么心思为儿子取大名,可是一想到陪伴不了他多久,以后再见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的眼睛里不自觉的溢出了眼泪,总想为家伙做点什么,便附和着丈夫的话道:“那现在咱们就把元宵的大名定下来吧!”
既然不能参与儿子的成长,如今还有机会给家伙取名,就不能白白错过徒留遗憾了。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最终从之前取好的名字里挑出一个,定下了“泽衍”这个名字,郑泽衍。
正巧这时,奶娘抱着吃饱喝足的元宵过来了,还在门口遇到了处理完公务前来探望的安毓,以及端着盛放汤品的托盘的云绸。安毓示意奶娘先进去,自己和云绸站在外室没有动,因此待在内室的夫妻俩并没有发现他过来了。
桑叶急切的从奶娘手中接过元宵,看着他红通通皱巴巴的脸儿,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元宵,泽衍……”娘对不起你啊!
“嗯,嗯……”许是脸颊被娘亲贴的不太舒服,尚未睁眼的元宵不安分的哼了哼,被裹在襁褓里的腿儿有力的踢了踢以示抗议。
桑叶怕把家伙吵醒了,急忙抬起头不敢再贴着他的脸,只是一双眼睛始终不离他半分,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郑凛看的心酸,愈发坚定了要之前的那个念头。就在他打算把奶娘支开,跟妻子稍稍透个口风时,安毓就带着云绸走了进来,将他要的话打断了。
看到他,夫妻俩齐齐冷了脸。桑叶抱着元宵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冷漠的道:“产房不干净,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若是冲撞令下民妇担当不起!”
一听这话,原本心情不错的安毓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忍了又忍方无奈的道:“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话?”
桑叶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元宵的身上,闻言没有抬头,也懒得多言。
这副态度,倒是把一旁的奶娘吓的瑟瑟发抖,生怕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就拿她这个的奶娘撒气,她上有老下有,可不能无端被牵连折在这里。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云绸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主子,连忙把托盘搁在床头的桌子上,开始打圆场:“桑姐姐,这是殿下特意命厨房为你炖的补汤,对你的身子大有益处,你快趁热喝吧!”
桑叶对安毓没有好脸色,对云绸却不能摆脸色,便忽略她前面的话,笑着道谢:“有劳云绸姑娘了。”
她能感觉到胸前胀痛,不出意外应该是有奶水了,不管这补汤是谁让炖的,她都要喝下去。就算自己能饿着,万万不能饿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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