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宵白白胖胖,手脚有劲儿的模样,那些上了年纪又没能抱上孙子的婆子羡慕的不行,悄悄地问孟氏拜的是哪里的大师,她们也想让儿子儿媳去拜拜,得个大胖孙子。
孟氏怕多多错,让人察觉出什么,就以大师云游去了别处打发了。那些婆子犹不死心,又对桑叶郑凛夫妻俩旁敲侧击,直到得到相同的答案,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整整一个上午,上门的人就没有断过,郑家收的蛋和鸡鸭鹅也摆了满满一个屋子。郑凛用纸笔将每家每户送的东西一一记下来,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弄错了就不好了。
到了下午,上门的人才少了些,桑叶却更忙了。她招来三婶子郑大成以及胡账房,了解这一个月里的经营情况和新作坊修建方面的事宜。
“叶,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咱们新招到了一百五十个工人。这些人现在能上手了,做出来的活儿还算入眼……”三婶子絮絮叨叨的着这一个月的变化,的多是有利的一面。
桑叶边听边点头,对短短一个月里能新招一百五十个工人很是满意。等到三婶子完了,她随口问道:“有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偷工减料之类的事没有了吧?”
她不担心有人偷『奸』耍滑,毕竟她这里的工钱,是通过计件来的,多劳多得,少做少得,公平的很。可是如果有人故态复萌或是明知故犯,又出现偷工减料泄密等,那就绝不能饶。
“没,没有,自从你处置了几波人,就没有人再犯了,最多是捡一些用不着的边角料回去用,就是,就是……”到这里,三婶子面『色』犹豫,不知道该怎么。
“三婶,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您就直吧!”桑叶倒是没把三婶子的犹豫放在心上,要真是作坊出了什么大事,怕是婆婆早跟她了。
“唉那件事算是我的过错,要是早察觉到不妥,兴许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三婶子叹了口气,接着就把她口中的“那件事”了出来。
原来,桑叶被安毓的人带走后没多久,就有一帮人跑到村子里,大声辱骂郑家的作坊不正经,尽干伤风败俗的事。
三婶子听后气的不行,以为那帮人出于嫉妒故意跑来闹事,就带着本村的工人们把人围起来,让他们赔礼道歉。没想到那帮人却辱骂的更凶了,最后把族长也惊动了。
在族长的主持下,三婶子这边总算弄清了前因后果。却带头闹事的人姓周,是个二十出头的伙。这伙本来有个未婚妻,打算年底就办喜事。
巧合的是,这未婚妻年初被招工进来,短短三个月就成了做虎头鞋的好手,每个月到手的工钱跟那些老手一样多。
本来这是好事,这姑娘能在出嫁前为自己攒一份体面的嫁妆,等嫁到婆家也能把腰杆挺的直直的。可坏就坏在她挣的太多了,比只能在家伺候几亩薄地的未婚夫强的多。
不知道是这姑娘见识广了,还是身边人给她灌输她能嫁的更好的思想,总之这姑娘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就在上个月她家人以还想多留她两年,不能耽搁周家伙为由,向周家提出退亲。
在这之前,周家人一直觉得眼光好,相中了手巧能赚钱的媳『妇』,平日里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亲朋好友的羡慕嫉妒恨。乍一听人家要退亲,无异于晴霹雳,什么也不肯。
最后两家闹了起来,且越闹越大,让人看足了笑话。被退亲的周家人咽不下这口气,也丢不下那张脸,于是就开始打听那家人退亲的缘由。
没想到,那家人要退亲,不是想多留姑娘两年,让她给家里多挣两年银子,而是那姑娘瞒着自己已订婚的事实,跟后郑村一个家境不错,同样在作坊里干活拿工钱的伙子好上了。
周家人岂能善罢甘休,于是冲到女方家可着劲的闹。然而女方家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召集亲朋好友把周家人狠狠地打了一顿。周家人岂能咽的下这口气,可是到底畏惧于女方家人多势众,于是就迁怒到了郑家作坊,就一家子老闹上门了。
在他们看来,女方就是给郑家作坊干活儿,才拔高了心气看不起自家,也是郑家作坊提供了让她“红杏出墙”的机会,所以迁怒到了郑家作坊,觉得郑家作坊不正经,是伤风败俗。
虽然这纯粹是周家人无理取闹,人也被村民们撵了出去,但是到底让郑家作坊的名声蒙上了一层灰。那段时间,不少未婚却已经定亲的姑娘被家人强行留在家里,不许她们再来上郑村领活儿干。
甚至还有一些已婚的『妇』人,婆家人也不让来了。就是觉得郑家作坊还有男人干活,怕她们被别的男人给勾走了。
“也就是,这一个月里,咱们虽然新招到一百五十个人,但是也走了不少熟手?”桑叶听的瞠目结舌,从来没想过自家的作坊会发生这样奇葩的事件,还直接影响到了作坊的正常招工。
起来,在这件事的影响下,还能招到工人,三婶子他们真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