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儿看着琉璃探出头来,更是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要把琉璃塞进去,却不想琉璃十分配合,“青雀,既然靳夫人是好心,那那咱就先去歇歇…”
“嗯嗯,对的对的,北宫小姐你可坐好了。”云灵儿笑着点头,拉着琉璃的胳膊就往里面推。
“唔,别推我,我想吐。”琉璃娇声说道,拉着轿子门框又探出了头来,一副想吐的模样。
云灵儿一听,连忙闪开,生怕琉璃吐在她身上。
秦岳翎在一旁看着,心里直骂云灵儿是个蠢货,他连忙伸手扶着琉璃的胳膊,“北宫小姐,你不舒服,就坐在里面休息休息,一会就好了。”
云灵儿脸上闪过恼怒,随即又堆起了笑脸,“对的对的,休息一会就好,你快进去歇歇。”
云灵儿伸出手去扶她,在众人眼中却是另一回事:好一个逼良为娼的画面呐,真真是可怜了那仙女般的姑娘,那丫鬟怎么这么蠢,难道就这么看着她家小姐被别人带回家吗?
“云灵儿,你放开她,”一声怒喝,吓得本就心虚的云灵儿手一抖,转过头去,还没看清楚是谁,只觉得眼前一抹蓝色闪过,回过神来,轿子里的琉璃已经没了影子。
秦岳翎脸色很是不好,看着面前高出他半个头的男子,很是不情愿的打了个照顾,“云伯伯。”
云灵儿看着此人,心中冷笑一声,真真是痴情种,好生令人敬佩,“云尧,你这是做什么?北宫小姐可是我的贵客,你这样做怕是不好吧?可别辱没了人家的清白。”
青雀听此,眸光一闪,立马要上去抢过琉璃来。却不想那被名为云尧的男子躲开。
北宫小姐?
低头看着醉眼朦胧的娇小女子,一开始她坐在轿子里还未看出,她这站出来,靠在他身上,身高也只到他的胸脯,记忆中最后见那女子,她已是亭亭玉立,脑袋刚到了他的肩膀。
她不是…
云尧心一抖,忍不住失望,不是她,不是她,可为何长得这般相像?
被云尧搂在怀里的装醉的琉璃暗自捉急,这男人什么来头,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不撒手,这让别人怎么看?男子抱的太紧,琉璃无法,手下暗自打了个手势。
“放开我家小姐,”从房顶上突然跳下两个持剑的黑衣男子,面露凶狠的看着说,吓得周围的百姓四处逃串。这两个暗卫就是北宫流毅给琉璃留下的,琉璃来之前就对他们定了三不准的规矩,一不准插手她的事,二不准把她的事透露给北宫流毅和爹娘,三不准随意出现,除非她的指示。
琉璃只让他们两个出来也是有考虑的,一来她不想乔一早早暴露,二来是这两个暗卫都出自御雪山庄,她本就是家里的娇娇女,出门带两个保镖也不会惹人怀疑。
云尧知道了琉璃不是他心中的人,也就放了手,青雀连忙扶着琉璃,让她歪倒在自己身上。
云尧虽然放开了琉璃,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琉璃身上,那痴情又带着悲伤的目光让琉璃暗自咋舌,这又是云冰凝的风流债吧?
额,风流债?这个词好像有什么不对…
“青雀,青雀,我好难受,我要回家,”琉璃怕露了馅,连忙抱着青雀撒娇。
云灵儿见云尧来了,也不好在把琉璃拐回家去,只好在一旁看着不支声,心里也庆幸没把琉璃带回家,否则她身边的暗卫还不得杀了他们?
秦岳翎更不可能出声了,一来是因为他知道这两个暗卫的功夫十分高深,而且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云尧对琉璃那张脸很眷念痴情,心道云尧可能是认识琉璃那张脸,可是,北宫琉璃从来没有出过门,云尧又怎么会认识呢?他心里千百回转,终于想出来了,那定是北宫琉璃那张脸,像极了云尧的故人,还是老情人,所以他才会如此失态。
青雀扶着琉璃,低着头给云灵儿告辞,然后把琉璃扶进了自家的轿子里。
“起轿,”青雀素手轻抬说道。
两个暗卫看着琉璃离开,纵身一跃,跃到房顶上便没了身影。
看着琉璃的轿子离去,秦岳翎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尧和云灵儿,转身就走。
“嗤,这都十五年了,你都儿女成双了,怎么?还没忘记她?”云灵儿他走了,也不在藏着,看着云尧便嗤笑着说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痴情啊,大表哥。”
云尧的脸又冷又黑,显然是戳到了他的底线,看的云灵儿心情十分畅快,不管你们这些男人有多爱云冰凝,如今陪在你们身边的,终究不是她,你们怀念的,也只是一堆白骨。
“持刀的歹徒在哪呢?”不远处,一个小将骑着马来知味居这边来了,身后跟着两排小兵。
云灵儿见此,连忙钻进轿子里,吩咐轿夫离开。
云尧看了眼,正要走,却不想被那小将叫住。
“云二爷,请问你可有看到什么持刀的歹徒?”那小将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云尧问。
“不曾,”云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知味居。
琉璃的轿子直到走出了云灵儿他们的视线。
“主子,你刚才的做法要是让几位少爷知道了,定不会饶过你的。”青雀恢复本性,对着轿子里的琉璃说道。
“你不说我不说,大哥他们怎么会知道?”轿子里传来琉璃优美的声音,哪里还有刚才醉醺醺的娇憨?
青雀撇嘴,“不还有那两个暗卫?”
“你去给我查查那个云尧是什么来头,跟云冰凝是什么关系。”轿子里,琉璃单手支撑着脑袋,慵懒的说道。
“喔~”青雀回答道,转身走进一个巷子里。
琉璃双眸微眯,想起刚才云尧的表现,说他跟云冰凝没什么,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若他真是喜欢云冰凝的,那这十五年了他都不曾忘记过她吗?
除了他家里的几位哥哥和爹,还有花舅父,花外公,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不可信的,这是琉璃在秦岳翎身上得出来的教训,她早已不相信爱。
就像云冰凝,本以为嫁给了心爱的人,却不想她的丈夫却搞上了妾生的庶妹,还在她之前给丈夫生了一个儿子,更是把云灵儿纳做妾。
爱是什么?呵…
爱是一杯毒药,一把刀,需要你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只要触碰利益,有了第三者,那就是你死我活…
回到客栈,琉璃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乏的往床走去,随手解开外衣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子上,她走了两步,猛然回过头,看着衣架子上挂着的另一件华丽男士黑衣。
她瞳孔一缩,谁来了?她放轻了呼吸,正要检查房间,转身便看到了一副美男出浴图。
浴室是连着房间的,平时都是用屏风遮挡,估计是小二来打扫过房间了,屏风被推到了一边,正好露出一半的浴桶。
侧着看过去,那刀削般的轮廓堪称完美,尽管离着一段距离,琉璃还是看到了他的睫毛,纤长的令人妒忌,他的身材纤细紧致,胳膊尽管没有肌肉,可能看得出来很是有力,往下,小腹微微凸出几块若隐若现的腹肌,胸腔轻而缓的起伏着,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肌肤慢慢滑落,黑长直的头发微湿,几缕发丝缠在他身上,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对比。在往下,琉璃猛的紧闭上双眼。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会长针眼…
她连忙转过身,一张小脸都红透了,“拓跋祭幽,你怎么在这?”
拓拔祭幽瞄了一眼她的背影,抬起大长腿跨出了浴桶。然后慢悠悠的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穿上了亵裤。
琉璃听着悉悉索的穿衣服声,小脸被憋的通红。
是气的。
若是他是潜进来的,定不会有人知道,可是这一桶水是怎么回事?客栈的人搞什么鬼,怎么能让别人进她的房间呢?
拓拔祭幽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倒了杯水。琉璃听到声音便转了过来,却没想拓拔祭幽根本没穿上衣,那倒三角的紧致身材简直让人喷血。
拓跋祭幽转过头来看她,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琉璃竟然看得呆了,只见他执起杯子,微微抬起下巴,喉咙吞咽的时候,那漂亮的喉结滚动着,让琉璃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中不知何时分泌出来的唾液。
这一动作吓坏了琉璃,她连忙捂着喉咙后退两步,愤怒的瞪着拓跋祭幽,“拓拔祭幽,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南雀国
北宫流毅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雀国边缘的一座深山里,正巧遇上了从山里出来的赤扇玉狐黎景睿。
“阿睿?”看着面前夸张的十八抬红色轿子,北宫流毅看着那红色帐子印出来的两个分外熟悉的人影,开口叫道。
轿子里,倒着酒水的一双素手一顿,这一失神间,杯子里的酒水便溢了出来,黎景睿斜眼一看,伸手抬了抬壶嘴,深意的看了一眼倒酒的女子,“专心点。”
黎景睿钻出轿子,几乎没给北宫流毅看清另外一个人的时间,便放下了帐子,遮住了那人影,他一身大红色,鲜艳又华丽,“你来晚了,那家伙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走了?”北宫流毅从一片红色中收回视线,又看着一身红色的黎景睿,顿时有些头疼,若不是他那颗脑袋,恐怕没人会知道他站在那里。“他不是说近日容森就要有行动了吗?”
黎景睿一撇嘴,看样子也很是不高兴被放鸽子,“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又不着急,等着吧,他这院子我实在不愿意住,你要不要跟我去避暑山庄住?”
北宫流毅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他。”
“阴森森的见不到阳光,也不知道你们咋这么喜欢住这,又不是属老鼠的。”黎景睿无语的说道,“那我可走了啊。”
“嗯,”北宫流毅淡淡的回答道,看着黎景睿进了轿子,十八人抬着轿子缓缓从他身边走过。
他的目光落在轿子里那抹纤细的身形上,直到看不清楚为止,这才策马扬鞭,往深山里而去。
“怎么?见着你四表哥也不打个招呼?”轿子里,黎景睿手持一碗剥好的葡萄,斜眼看着跪坐在一边花皖玥说道。
花皖玥抬了抬眸,没有说话。
“你可想好了,我是看在流毅的面子上才没对你怎么样,你若执意待在诛仙阁,我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竹签签了一颗葡萄说道。
“你怎么会认识我四表哥?”花皖玥问道,若不是今天,他永远猜不到北宫流毅竟然会与诛仙阁和炼狱深渊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认识?我们可是铁哥们,”黎景睿笑道,“而且,他是诛仙阁的,副阁主。”
花皖玥打了个寒颤,原来,他们最看不懂的人,竟是北宫流毅,那么,姑姑姑父和璃儿他们知道吗?
花皖玥垂眸,半晌过后,随即勾起一抹笑容,“黎景睿,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就死了让我离开的这条心吧。”
黎景睿被自己放到嘴里的葡萄卡住了喉咙,猛的咳嗽起来。
花皖玥看着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出丑的模样,心情大好,端起他放下的葡萄便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