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之下,李秋水被击退,手中握着一柄长不逾尺的匕。这匕似是水晶所制,可以透视而过。但一眨眼间光华一闪,这匕又已消失在她掌间。
李秋水微微一叹,看着莫小楼怀中的童姥道:“怪不得师姐这么自信,原来他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明。师姐这迷惑男人的本事,倒也不必师妹差。可怜师哥还一直以为你是一朵清纯的白莲花,守身如玉,哎......”
“贱妇,休要胡言!”童姥怒骂道:“我是什么人,师弟清楚的很。至少不会如你这贱人一般加害于他!”
莫小楼闻言举手示意,“我要解释一下,加害无崖子的一直是我,和师叔无关。”
“丁春秋,你到底帮哪边的?”
莫小楼还未回答,李秋水又身形一闪,掠地扑了过来。
左手衣袖一扫,右手在左手衣袖掩护下一掌拍出。衣袖还未至,一股带着寒气的袖风便已当面扑至。而她衣袖下掩饰而出的那一掌却是并无掌风。
她这一袖是攻莫小楼的而那一掌则是攻童姥的。
莫小楼摇了摇头,心道还得打服了再说,右手一抓,穿过李秋水的两道掌风,点向她的檀中穴。
不想李秋水诡异一笑,也不收招,只是身形飞退。先前那两道掌力,竟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弯,绕到莫小楼背后攻向他背心要穴。
“咦,这招,有点意思。”
李秋水使出的这两掌,是在大唐世界中从未见过的招式。
莫小楼虽并不轻敌,却也有心见识见识逍遥派功夫的奇妙之处,便控制些许力道,与她斗起招式来。
他运起竹影身法,一眨眼间,化作无数残影,与李秋水古怪诡异的白虹掌力拼斗起来。
李秋水施展凌波微步,忽左忽右而来,倒也一时间让莫小楼把握不准她攻击的方位。
莫小楼双手平推,打出一道真气墙,覆盖身前的一个半圆形扇面,如此的大面积密集性攻击便是李秋水凌波微步施展得再精妙也突破不出来。
李秋水面色大变,急忙顿住身形往后急退。但那片真气墙却如影随形而至。
她退了不知有多远,直到真气墙力量明显减弱后,才脚尖一点地面,跃起两丈多高躲过莫小楼的攻击。
莫小楼趁此机会,右手再一挥,虚空中凝结出一把真气刀来,正是切梦刀的形状,一声破空,向着李秋水直射而去。李秋水身在空中无处借力闪躲,只得轻吸一口气,右手袖中的水晶匕滑了出来。
内力一激“嗤”地一声,匕上竟吐出一尺来长的白色剑芒来,化去了已飞至身前的刀劲。
莫小楼见此,心中暗赞,李秋水只有一招便能化去自己真气所凝的刀劲,可见其内力不凡。
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与大唐不太一样,大唐更多时候是精神、意志、临场发挥等各个因素的较量。而天龙不同,大多时候,战斗着重点,都是在于一招一式的运用以及内力的比拼。
这番想罢,已见李秋水落下地来。他身形一展,带着一溜残影向李秋水扑了过去。
这一次,他化成的真气刀,已握在他手上。
李秋水脸色再变,奋力伸剑封住莫小楼来路。
“砰。”
一声劲气相撞,两人兵刃弹开。莫小楼站在原地不动,李秋水却直退出了三、四步方才化解了攻击的力道。
莫小楼化去手中切梦刀,拱手道:
“师叔,承让。”
本来两人打起来时的劲力翻滚,速度又极快,以童姥现在的功力,根本瞧不真切,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直到二人停手,她这才看清楚情况。
见莫小楼气场圆润无缺,显然占据了优势,童姥心中一喜。却又见他不乘胜追击,以为他又念起了旧情,忙在一旁撺掇道:
“好师侄,不可心慈手软,快杀了小贱人。”
正在着急帮不上忙之时,她忽的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同时,莫小楼身影飘忽,来到了她身后,一把将她接住。
李秋水满心疑惑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莫小楼笑道:“我就是我。我之前已经说过,来此是想与师叔谈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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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童姥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冰窖之中,体内隐隐作痛,身上的力量气息几乎消散,内视一番,发现体内已受了严重的内伤,连动一下都很艰难。
再看边上,莫小楼似乎比她好不了多少,脸色也一片苍白,只是双眼始终平静。
“你……你怎么了!!”
“无妨,用了一招同归于尽之术罢了。我们现在是在西夏皇宫地下冰窖之中,李秋水也身受重伤,暂时应该用不了搜魂大法。”
童姥不解道:“你不是打赢了么?”
接着她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智慧之色,怒道:“你这小子定是被她迷惑,想要放她一马,结果反被其暗算!”
莫小楼艰难的点了点头,面露悲痛道:“哎,不想师叔竟然完全不念旧情。我真是错看她了。”
童姥撇嘴道:“该,早就和你说了,李秋水不是什么好人,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噗啊————”
莫小楼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啊,你怎么了。”
童姥一慌,探手到莫小楼脉搏,不过片刻,震惊道:“你.......怎么回事?脉象紊乱,血气亏损严重,这......神仙也难救了。”
莫小楼嘴一扯,赶紧收起一部分扰乱脉象的功力,“乌鸦嘴——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童姥心中一想,之前她之所以三番五次有惊无险,都是靠着这个便宜师侄的保护。如今身处皇宫险地之中,若没了他......
想到这,童姥的神色有些黯然,与其等李秋水找上门来杀掉自己,不如和他一起在这冰窖中自尽了事。
他看出了童姥忧虑,咳嗽了两声,揉了揉她的脑袋,油然道:“看我这么拼命救你,在死之前,师伯要不要把那几件难事去掉一些?下辈子也好早些完成,好娶师伯过门。”
“......”
童姥糯糯无语,半天才哼了一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油嘴滑舌,姥姥真恨不得你现在就死去。”
她还准备傲娇两句时,李秋水轻飘飘的声音自地窖门口传来,
“呵呵,你们两个家伙。同样的伎俩,怎能骗我李秋水两次?”
童姥全身一颤,骇然看向地窖口,果见头带面纱的李秋水,正好端端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