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份礼物送至神针山庄,接下来的几日,莫小楼似乎并不关心是否能得到薛冰的请柬,依然是每天清早去上课,然后在六扇门内晃悠,打听一些关于婠婠的信息。
因入门时他就已经是‘名人’,又被知情人士揭露了川中土豪的身份,还有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陆姓男子宣称,莫小楼在课堂上连严少卿的面子都不给,十有八九还有高官背景。一时间,门内关于他的传言四起。导致每次他从人群中走过,都会引来无数的注目礼。
加之其超乎这个时代的衣着品味,和总是形单影只、寂寞如雪般的背影,更是吸引了许多好奇心旺盛的少女的关注。
本来是他总是偷偷潜行到天字衙门探查婠婠的消息,现在却变成了天字衙女性同僚们争相打听他的信息:身份背景、年龄几何、是否婚嫁......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红人。
可是,这在男性同僚眼中却又坐实了他纨绔子弟的身份,加之平日里对同事爱答不理,对师长常有顶撞,又意淫侮辱婠婠大小姐,有好事者便冠之以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成都府银枪小霸王!
若是平时,莫小楼的身旁定然会迎来陆小凤的嘲讽的笑声,和盛崖余鄙视的白眼。
可是,不知为何,六扇门中这几日却不见了这二人的身影,亥字号寝舍中只剩莫小楼和盛明兰孤零零的两人,自从上次送了手绢给莫小楼之后,盛明兰的表现有些奇怪,每天回到寝舍,都会莫名其妙地靠着窗口吟诵诗词,一派悲春伤秋的派头,还总偷偷用余光观察莫小楼。
到了晚间,她还会搬到盛崖余的房中睡觉,并在隔断上轻轻敲击着奇怪的暗号,好几次,莫小楼都是半夜被敲醒来,不耐烦地在墙壁上敲了几下以示回应,听到隔壁嬉笑一声,这才睡着。
除此之外,她每天早上还总是和莫小楼同时起床,一同出门,一起上‘寻路’课,她还好几次借机邀请莫小楼同去上她的‘伏击’课。莫小楼拒绝了几次,每次看着她礼貌一笑后透露出若有若无的幽怨眼神,心中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就在这种种怪异的氛围之下,上头终于下发了晋级任务——确如谭晋玄所说,要求在薛冰诞辰之上,捉拿大盗司空摘星。
而“被迫”送走耳中人的谭晋玄,这几天那是神思不属,像掉了魂一样,整天把自己关在寝舍之中,连早课都没去上过。
这一日,一直窝在房间里的谭晋玄终于敲响了亥字号宿舍的大门。
盛明兰开门后,谭晋玄一脸兴奋,几个箭步就冲到莫小楼面前,激动道:“莫兄果然厉害,我们三人都收到请柬啦!”
他从袖中取出三张烫金帖子,将其中两张分给了莫小楼与盛明兰。
盛明兰接过帖子,开心不已道:“我就知道莫大哥一定行的。这样一来,我们整个寝舍,加上谭兄,已全部混进酒宴啦!而且......”
她顿了顿,兴奋道:“我们接到的,可是烫金帖,是贵客,是要进内堂的!嘻嘻!”
谭晋玄点头道:“司空摘星要偷的那件物什,肯定是会放在内堂的,如此一来,我们完成任务的机会真是大大提高了。”
薛家办宴席,当然不会是所有人一股脑儿全挤在一块。跟大多数宴会一样,宾客也是分等级的,与薛家关系近的,自然也就位置好一些。
而谭晋玄所说的内堂,则一般只有亲戚才能进入。几人能够进入内堂,说明莫小楼准备的礼物,是有多得薛冰的心。
“此事最主要还是靠谭兄的消息灵通,我们才可取得先机。”莫小楼将帖子随手放桌上,问道:“门内其他人呢?”
“哈,要不我说莫兄厉害哩!”谭晋玄一拍手掌,朗声道:“门内的蠢货,一个个都送些金银珠宝翡翠玉器,甚至还有送珍奇药材熊掌虎鞭的。哈,薛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哪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礼照收,请柬,没有!连外面花厅的请柬都没有,哈哈哈......”
看着他兴奋的模样,莫小楼感觉一阵好笑,谭晋玄又道:“对了,我收完请柬后路过福瑞祥总店,他们的刘大掌柜托我将这套礼服送给你。”
谭晋玄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套做工精细,材质考究的华服,递给莫小楼道:“莫兄别怪我小人行径,刚刚好奇之下,我已细细观赏了这套衣服......啧啧啧,那可真是异常华贵,到时候恐怕要抢了薛冰这小寿星的风头咯!”
莫小楼哭笑不得,摇头不已,“这福瑞祥,还真是......”
将衣服推到谭晋玄面前,笑道:“我穿不惯这种太过正式的礼服,送给谭兄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谭晋玄快速接过,七手八脚就准备换上,还夸张地感叹,“莫兄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妥妥当当的够朋友。实不相瞒,本人对薛冰早有觊觎,三天后的宴会,某定要华贵盖过全场,争取在薛冰小姐心中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盛明兰本来还在旁边帮他递下衣带之类的,闻言撅了撅嘴,“觊觎”这个词,自己说出来真的好吗......
莫小楼奇道:“谭兄不是修真者吗?听说练气士们在大成之前,都要保持童子元阳,不能动情的。”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糟糕,确有此事,那我不去了。”
“薛家请柬都给了,谭大哥不去,可是不给神针薛家面子哦。而且我们这次,可都是为了抓司空摘星才去的哩。”
盛明兰顿了一顿,好奇道:“对了,你们刚说的童子元阳是什么?为什么莫大哥一说这个,谭大哥就不想去了?”
莫谭两人相视一眼,有些尴尬。
见莫小楼不开口,谭晋玄眼珠一转,摇头晃脑地胡说八道起来:“《三千道藏》有云:修真者,逆天而为,内外兼休三神。一曰阴,一曰阳,一曰自我。我们刚说的元阳,就是这修道三神之一。”
“哦~”盛明兰萌萌地点点头,不明觉厉。
莫小楼哭笑不得,随即退出了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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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辆车顶缀着十八颗明珠的金色马车,缓缓驶向京郊的神针山庄,马车中正是莫小楼他们三人。
一路之上,其余各色各样的车架,皆纷纷让行,
“嘶——谁他妈这么壕!”
“夜明珠啊,竟然拿来做车顶的装饰!!”
“难道是花家少主亲自过来祝寿了?”
“呸,花家少主算什么,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成都府银枪小霸王?”
这些震惊和讨论让谭晋玄倍感有面子,不断对莫小楼竖起大拇指,赞耀不止。
一路畅通下,马车很快就到了神针山庄外。门房看过请柬后,带着奇怪的眼光,目送他们进入了山庄之内。
庄内早已摆好了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