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遍遍地响着。
姜沁看着上面闪烁的号码,根本不想去接。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问厉言骁是不是已经验证过DNA,确定她是久久的妈妈才对她好?
问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三年前是她?她当时才18岁啊,因为意外怀孕,她被退学、被退婚,还险些命丧火海。
为什么睡了她,却只要孩子?既然当初只要了孩子,为什么现在又要她?是因为她能帮久久从孤独症里走出来吗?
三年前,她是生孩子的工具,三年后,她又算什么?
还是,问他这些年为什么什么都没查到?是真的没查到,还是借口?
无数个问题在姜沁的脑海里盘旋,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直倔强的噙着,眼下却连压抑克制都来不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瞬间打湿了脸庞。
难怪当初听到厉言骁的声音有种熟悉感,尤其叫她沁沁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见到厉言骁后的一幕幕,不再是感动、心悸,更多的是惊惧,后怕,还有庆幸。
庆幸没有依赖他,没有陷进去爱上他。
右手撑着伞,缠着纱布的左手艰难地拿着一遍遍响起的手机。
雨伞下单薄瘦削身影,因为哭泣而轻颤着。
姜沁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沁沁,要不去宾馆开个房间休息吧,你的手还带着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脑海里,响起白绒绒的声音。
姜沁声音有些哽咽道:“这附近有网吧吗?”
“有,往前走两百米,右拐就有一家网吧。”白绒绒又心疼又生气,“你都这样了,还要去直播?”
姜沁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整理好情绪,小脸苍白:“还能怎么办,当年昏迷三年都熬过来了,总要生活的。”
“那你和厉言骁……”白绒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嘴。
姜沁说:“别提他,当年害我昏迷三年多,有毒吧。”
那个孩子还活着。
她还跟孩子一起生活过,抱过他,亲过他。
即使只能以阿姨的身份,她也知足了。
厉言骁和奶奶不会亏待久久,比跟着她好。
姜沁掏出身份证,开了个包间,又跟网管小哥哥借了跟手机充电线。
她的手机响了一路,已经快没电了。
到了包厢里,姜沁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姜沁?”对方似乎没想到电话忽然接通了,声线紧绷着。
“嗯,是我。”姜沁轻轻地应道。
厉言骁紧张地追问:“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沁没事人一样:“没事,我跟朋友在网吧通宵,没想到你今天还在我的小公寓里,还一直打电话过来。”
“在网吧通宵?”厉言骁的声音一沉,“你的公寓里配了电脑,我说过,网吧那种地方少去。”
姜沁笑了笑:“没办法,网吧氛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