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头没想到这点,但有人想到了。
时墨今天一早就陪同季锦里来到剧组,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货怕死得很,去哪儿都非得要他跟着,连上厕所也不例外,还振振有词的说厕所是灵异事件的高发区,万一有鬼问他要什么颜色的厕纸,到底该选红色还是蓝色?
时墨被他在耳边念叨半小时的红色蓝色,终于忍受不了陪着去上厕所,回来后季锦里又要去车上取东西,他就在附近等着,然后注意到前方一个打伞的女孩子。
雨已经小到可以完全忽略,她依旧打着伞,慢慢走着,倾斜的伞面下露出小半张脸,海藻似的黑发衬得皮肤洁白若雪,娇唇透着诱人的殷红,正微微扬起个美艳的弧度,惊鸿一瞥直让人移不开眼。
时墨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就在这时,钢架梯突然移位倒下,现场一片惊呼慌乱,时墨心里也跟着一紧,但他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援,眼看着那人就要被钢架梯砸中,女孩把伞横在面前,像握着一把剑那样,陡然一转,雨伞顺势而出,飞溅的水滴在半空留下旋转的痕迹,充满了凌厉的美感。
紧接着,有个红色的影子从女孩身上飞出,眨眼就消失在重重屋檐后方,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时墨眼瞳微缩,他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了。
另一边,夏卿也慢慢朝钢架梯走去。
倒下来的是个四边梯形的钢架伸缩梯,可以拆开组合,从楼梯上摔下来也没变形,可见架构很稳,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歪倒。
夏卿也目光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其中一角。
果然!
她眼睛微眯,伸手轻轻一捞,掌心中便多了根细长的头发。
黑色的头发,看着普通但极长,人类绝对不可能留那么长的头发,而且钢架梯之所以会倒,也是被这根头发拽的。
当时走在台阶上的只有冯头一个人,显然是想要他的命。
从见面时,夏卿也就看出他很疲惫,印堂发黑,山根起青线,多半是近期被鬼魂缠身,如得不到解决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她转了几个地方后提出来剧组看看,没想到对方这么心急,瞅着机会就迫不及待动手。
目标是谁不重要,手段也不重要,可当着她的面动手就有些不知死活了。
监察使自然会出手,看似飞出去的是把伞,其实蕴含着她本源力量,使得钢架梯稍稍移位,这才保住冯头一条小命。
现在这人就在旁边抱着把破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次事故并非意外,他随时可能会死。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夏卿也,无一例外感到惊艳,没想到出手救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美得过分的女孩子。
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夏卿也忽然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一边。
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穿着修身的长裤,一尘不染的白衬衣,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没有打伞,头发上沾染了细碎的雨水,衬得一双冷灰色的眸子愈发幽沉漠然。
即便用最挑剔的眼光看,此人身上也找不出一个缺点,单手插兜站在那儿,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掩盖不了那清贵优雅的气质。
居然遇到个熟人!
夏卿也嘴角慢慢勾起,眼底涌动着意义不明的情绪,忽然抬手朝他挥了挥,像是见到好朋友那样开心的打招呼。
时墨一脸淡漠,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甚至有些嫌麻烦的不耐。
“我就拿包辣条的功夫怎么架子倒了,风吹的?不能吧!时墨你看见没有,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哎那美女谁啊?”
季锦里抱着一堆零食走过来,看见夏卿也只觉得眼前一亮,立即也挥手致意,零食啪嗒啪嗒掉了好几包。
负责打伞的李萌在旁边翻白眼,一边嘀咕人家又不是朝你挥手,一边认命地弯腰捡零食。
季锦里还用胳膊肘捅时墨,“哎哎!哥们你不厚道啊,什么时候认识的大美女,瞧这模样这身段,啧啧!极品啊!快快,介绍给我认识……”
时墨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样,转身准备走——
季锦里立即拉住他,“别走啊!人家过来了!”
时墨:“……”
在江边第一次遇到,夏卿也就觉得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此刻见他出现在这里,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哪里肯错过机会,立即朝他走了过去。
“来了来了!”季锦里在旁边兴奋的小声道。
时墨被他拉着走不了,见夏卿也真的有过来,索性站在原地,想看看对方要做什么,毕竟心里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
然而看着笑容明艳的女孩越走越近,他心里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觉得这个笑容——不像是陌生人见面的那种,即便他们短短几天见了两次,但依旧属于陌生人。
过分熟络的笑容,只会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时墨下意识打起精神,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然而对方接下来的举动还是让他始料不及——
夏卿也走到离他两三米距离时,忽然加速,张开双臂拥抱住他!
时墨:“!”
季锦里:“!”
李萌刚捡起的零食又吓掉了,不是说时先生因为修行的缘故不近女色吗,连母猫都不碰那种,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