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五个小时后,夏卿也等人再次出发。
这一次随行的人只有时墨、夏冰、卫承洵、季锦里和姜浚新,尚青桐倒是嚷嚷着要同行,但他脚瘸着不方便,别人战斗起来也不可能照顾得了他,只能被迫留下,而净明堂主则是因为年纪大了,一番劳顿奔波有些受不了,而且加油站这里也需要一个玄门人士照应。
原本季锦里和姜浚新也该留下,但夏卿也说季锦里体质特殊,留下容易引来邪祟,还是跟着比较安全,这下姜少爷有了借口,说他都能跟着去凭什么我不能!夏卿也只说了一句到时候别拖后腿便没有阻止。
走之前,她和时墨照例处理了魔化的尸体,并将店里的杂志销毁了,因为姜浚新兴奋睡不着,在一本《科学探秘》的杂志上看到篇关于鸮人的文章,里面描述的形象和之前出现的怪鸟很像。
人类喜欢探寻怪异神秘的生物和事件,这是出于本能的好奇心,但在这个意识能够幻化成真的世界,还是少一点这样的刺激吧。
在加油站设下保护众人的结界后,一行人踏入白雾,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在这个苍凉冷荒的世界,除了雾气什么都没有,抬头是涌动的雾气,低头是随着脚步晃动的雾气,姜浚新实在好奇曾蹲下来想看看脚下的路长什么样,结果手往下一模竟然摸不到底,还差点因为失去重心往下栽,被夏卿也一把提着后领揪了上来。
“在这里好奇心不要那么重,掉下去的话,就算是我也很难找到你。”
姜浚新已经吓得脸都白了,按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下面是什么?怎么会摸不到路呢,那我们是怎么走的?”
夏卿也:“我不说就是怕你们产生心理负担,其实你们跟着我走了那么久,一直以为这是条路吧。”
季锦里忍不住道:“难道不是?”
夏卿也:“是不是并不重要。只要你们觉得这是条路,那脚下就是路。”
说着,她看向姜浚新,“刚才你往下伸手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想过什么断崖、深渊之类的场景?”
姜浚新:“你、你怎么知道?难道我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那我要是——”
“打住!”
“闭嘴!”
夏冰和季锦里一左一右围着他,同时去捂他的嘴。
姜浚新瞪着眼睛,哼哼唧唧想说什么,奈何两人一点放开他的意思都没有,还警告他不准再乱想。
夏卿也看的好笑,等姜浚新被“修理”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也不用太紧张,把想象化为实体这需要极大的意念支撑,以小新的能耐,最多想象一下自己摔个跟头,还危机不了旁人。”
闻言,夏冰和季锦里这才把人放开,季锦里还嫌弃的在他衣服上擦掉手心的口水。
姜浚新对夏卿也的话很不服气,但也不敢再以身试险,只是人就是这样,越是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些,脑子越是不受控制,总觉得脚下就是一个个深坑,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结果还是一步一歪,最后只能被一米二提着走,别提有多憋屈了。
但通过这个小插曲,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魔的可怕,人类想要凭借自我意识战胜它,实在太难了。
“夏小姐。”
走了一段路后,卫承洵开口问道:“有个疑问想请教,我们这样走,是漫无边际的凭运气,还是你有确切的方向?”
夏卿也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如果有两艘船要沉,分别处在不同的地方,一个人多,一个人少,救了一边就来不及救另一边,你们选择救哪个?”
季锦里问:“可以先救近的,再试图去救远的。”
夏卿也:“没有时间。”
夏冰:“两艘船是做什么的,分好坏吗?”
夏卿也:“不分。”
姜浚新:“那我们分开去救呢?”
夏卿也:“能阻止船沉没的人只有一个。”
卫承洵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选择救大多数了。只是,这个问题和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夏卿也勾了勾唇,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出发前我和时墨就讨论过,最终定下的选择是——哪边都不救。”
什么!
其他人都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表情十分诧异震惊,“为什么?”
夏卿也看向时墨,“你来解释吧,毕竟是你的决定。”
时墨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就像是那两艘将沉的船,被困在魔域中的人是小船,人数少,外面的世界是大船,人数多。”
“从空间上看,我们离小船近,救援起来也方便,但这样太浪费时间,在我们救援小船的时候,大船正在缓缓下沉,也就是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落水,变成等待救援的小船。”
“所以,我决定放弃沿路救援,这对那些被困住的人而言很残酷,但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效益最大化的办法。”
“我不懂。”姜浚新道:“不是说两边都不救吗,怎么就成效益最大化了?”
卫承洵道:“时掌门的意思是,以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换取最大的价值,说是两边都不救,其实是两边都要救吧。”
“不错。”时墨点头:“现在我来回答之前那个问题,我们要去的方向便是这个世界的中心,魔域意志所在之地。”
“直捣黄龙!”夏冰惊讶道:“师叔不是说魔意可能存在任何地方,怎么确定就在中心?”
夏卿也道;“之前是无法确定,但现在可以了。”
就在他们在加油站解决了那些魔物时,夏卿也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那是属于她自身的精神意志,也是之前交给君湛,方便他在找到魔意后释放的信号。
无论距离多远,夏卿也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波动,并锁定位置。
现在他们要去的便是那个地方。
只是那股精神波动有些奇怪,她亲自封存的信号,自然清楚会是什么样的强度,可传递过来的波动未免太强了,完全超出了信号强度。
简直……像是她亲自在那里放出的精神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