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录道石相比,年末的这次阴市交易,其他收获,就显得有点鸡零狗碎了。
其实从赵两旺那里获得的太阴铁也行的。
一般人拿到这稀罕金属,大约会用阴煞锻造兵器。
太阴铁武器斩肉也斩魂,肉伤易复,魂伤难愈,不可谓不歹毒。
周卓却用其打造一顶头盔。
看着像万磁王的那一顶头盔,但实际作用,却是更偏向x教授的心灵增幅器,就是x学院地下密室的那台设备。
当然,这顶头盔威能远不如心灵增幅器比,但周卓觉得很合他的用。不是给游勇这个躯壳戴。而是给蜃楼棺材里躺的本体用。
他的灵魂之根,在本体中,太阴铁增幅了本体,这游勇躯壳中的分魂也跟着受益。
具体令他差不多拥有相当于金丹修士的灵魂强度和思维速率。
虽然跟完全态的渡劫修士比,差距还很大,但以金丹修士之魂,驾驭筑基修士之躯,对力量的掌控大大提升,玩四两拨千斤,越阶杀敌,就有了依仗,等于是实力的一次大提升。
将游勇的躯壳提升至筑基,也是不久前才完成。
就像他设想的那样,砸钱嗑药改造,唯独不苦修。
不够筑基期这个阶段可以多打磨一段时间,将游勇的底打牢靠倒是次要的,关键是给本体未来的修行积累经验。
以他现在的眼光,前世筑基期过于渴望提升实力,修行方面有些草率了。筑基、筑基,修筑根基,这个阶段宁肯慢也要稳,偏偏诱惑太多,心性又不稳,大部分修士在这个阶段都表现的很毛躁。
毛躁不是重点,将该做到位的都做到位就行。问题是人一躁,就容易心急、攀比,人家挣钱了,人家发达了,以前不如我现在都甩我两条街了,我见了还得恭敬的喊尊者(金丹称谓)。
然后就开始为阉割式修行自我说服:“我走的是肌肉蛮子路线,加什么智力?一路莽就对了。要什么敏捷?一路扛,一路撕……”
前世他在筑基期,就基本是这种心态,时不待我,着实是等不起,看着猪站在风口都起飞了,哪里能忍得住?
然后,用数百年时间品味‘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这句话的深意。
不是不能比较,而是要把持住自我……
所以,游勇躯壳的筑基期修行,可以多积累些相关经验,甚至可以做些修行实验。
从诡花魁的渠道,交易获得的两千套步人甲,一千钢弦弩,一千朴刀。周卓准备卖给李婉婷。
他估计,李婉婷会转手让给她爹,以武装两界关的边军。
所以他得提醒李婉婷,可以做,但一定一定要选好时机,否则这种边军大将自己出钱养军的行为,就是再占理,也是掉脑袋的罪过。
李婉婷现在估计是没钱付这笔军备的账的。
不过没关系,他的黑塔偷偷开采人家的矿产精华,这事迟早会捅破,有了这一出,加上之前的欠账什么的,亏欠就抵的差不多了。
当然,他也明白这只是他最的一厢情愿。李婉婷未必乐意玩这种功过相抵。那位毕竟是后来成为上柱国的英雌,从治军的角度,功是功,过是过,并不适合混淆。
不过无所谓,他并不打算成为李婉婷的莫逆之交,既然如此,那么李婉婷同样会明白,她必须容忍别人的一些缺陷和毛病,求同存异,才能得道多助。
李婉婷的道,跟他的道是不同的,成事需要各色人,乃至天下人,那么便不至于容不下他这种有用之人。而这也就够了。
毕竟他拉扯李婉婷的主要目的,也不过是帮衬人族一把,而不是预定其为未来可以为他的私人目的添砖加瓦的助力。
周卓享受他的交易成果时,漱玉郡主在和永俭王世子谈论他。
永俭这个封号有些讲究,原本是用太子专用。
大乾王朝的太祖出身微末,成就霸业后,定下了忆苦思甜的皇室规矩,未来的接班人,也就是太子,都需要在永俭王的位置上干三年,有那么点知青下乡的意思。
但大乾的中兴之主,将这个家规给念歪了。
具体涉及皇位立嫡,是立长还是立贤的问题。
之前是没争议的,一直立长。但这位中兴之主,属于贤……
总而言之,永俭(下乡受穷)和永孝(守祖陵)一样,成了皇室默认贬黜的去处。比如皇帝看他的兄弟或儿子哪个不顺眼,去吧,当几年永俭王或永孝王感受下先祖的不易,以及尽孝道。
当然,这忆苦思甜只是针对正常的王爷待遇而言,跟升斗小民比那还是天壤之别。
不说别的,人家家里有矿,只是顶着类似老赖的名头限制消费等等,清苦几年。况且,这里边也不乏漏洞。
比如,永俭王的确清苦,但儿子无需跟着受罪。
那么儿子尽孝心,这谁都不能说有错,至于怎么尽这个孝,就看实际情况了。
有时候,皇帝气消了,这边蹲大牢也能锦衣玉食。
有时候,皇帝气没消,说你不老实多罚几年吃糠咽菜也有可能。
总之,永俭王没有王应有的排面,其封地也不在大城里。
仪仗都没有,侍卫也卡着数不能多。
现在局势板荡,越来越遭,永俭王世子不可能看着老爹深陷危境而无动于衷。
但让他去调动兵马,终归是不太方便。直接跟周卓这种最终会被朝廷定个什么性还不好说的民间组织首领互动,也若以落口实。
最终的结果就是漱玉郡主奔走。
低人权有低人权的好处,一介女流,年轻不懂事,大家都能体谅。
当然,具体事情做的不会太糙。
小河湾明明是买的,但‘上账’必然是征服+解救,泥腿子们感念皇恩浩荡威德,王师到处,叩首悔过,将功赎罪等等。
“感觉那周卓如何?”
“有分寸,有想法。浮于表面的,的确如传闻中那般,加钱哥。但内核就比较神秘,看不太清。”
世子点点头:“我这边的了解,再加上你与之的交易,基本证实,此人无意世俗权柄,收留难民也不过是为了其超凡追求做铺垫。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说明二郎山也可吃下。”
漱玉皱眉:“兄长,二郎山的位置不比小河湾,拿下那里,是不是太过了?”
世子负手望着殿外簌簌雪落,口吻沉重:“原本我也是这么想。是舅舅那边来了密信,令我改变了想法。信中说,镇界封印松动,邪魔起陆,只是征兆,而不是最终结果,这动荡乱局,才刚开了个头。”
“啊!”漱玉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世子又道:“二郎山的价值,在于养活四万张嘴,尚有余力。
若粮食能够自足,又有滚刀肉的长生兵可消耗,未来的险恶风波我们幸存的可能性才能大些。你要知道,真正想要父王死的,可不是御座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