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历999年二月初十,五行大帝国誓师出兵野猪泽,征讨北地叛逆猪无能。
三日后,五行大帝国的前五路大军,齐齐迫近了乌罗斯沿线三百公里范围,战云密布下的青石殿堂,早已空无一人。
老野猪猪无能,征调了所有野猪泽的成年男子,尽起大军,驻扎在吉祥峰下。
“父亲,五行大帝国六路大军齐出,足足动员了二十个军团,号六十万之众,想来是要以雷霆之势碾压我野猪泽,直捣黄龙。”
披挂整齐的猪三胖,此刻正骑在一匹雄峻的黑纹战马上,巡营时刻,他向身前一个马位的猪无能如此讲道。
猪无能伸出纤长消瘦的手掌,灵动的手指先是伸展了几下,又猛然握紧了拳头道:“兵聚则威!散开了,正好可以各个击破!”
“可是六十万之数……”猪三胖虽然自幼随老野猪征战杀伐,但面对五行大帝国的人海攻势,他却稍有信心不足,毕竟整个野猪泽的男丁,加在一处,也不到三十万之众。
猪无能转过身,他提着龙筋马鞭,冲爱若眼眸的三子说道:“五行大帝国的兵伍情况,你早年也是见过的。”
昔日少年时,猪三胖曾随老野猪携带野猪泽的贡品,入麒麟都朝贡五行大皇帝,深入帝国内部的他,自然见过大帝国的兵伍,是何等不堪。
五行大帝国的士兵,地位极低,说是朝不保夕毫不为过,在军队中吃空饷的情况,更是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猪三胖到底还年轻,在这赌上野猪泽三十万健儿性命的关键时刻。他还是有些紧张:“父亲,北地诸军团的战力,确实不足为虑。但帝国南方军团的兵锋,却未曾可知。”
五行大帝国的南部。封印着连接深渊的通道,在不时渗出的深渊魔力蛊惑下,帝国的南疆可谓是叛乱不断,近些年很有些胜仗的传言。
老野猪猪无能猛然抓住了颌下的刚硬胡须,发白的指节透出了他内心的紧张,但这位野猪泽的王者,却以镇定从容的口吻道:“打仗,那里能有完全之策的?你不要担心。野猪人的血,绝不会白流,染血的战刀,自会震慑五行大帝国的贪婪法师。”
大帝国到底传承千年,威严早已深入人心,无论是老野猪还是他的儿子,在面对六路齐出、犁庭扫穴的帝*时,难免有些内心忐忑。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上一次的猪江口之战,猪无能不但从科布多大荒原借到了援兵。更是联合了荣耀联盟的精灵海军,三方协力之下,硬是撬下了五行大帝国的黑风山之地。
可是现在。五行大帝国的法爷群体,一面逮住了领头的野猪人喊打喊杀,一面却又挥舞着外交节杖,安抚荒原比蒙,封赐银月精灵,彻底孤立了野猪泽的匪首。
形势逆转之下,老野猪牵头发起的反抗联盟,早已名存实亡,四分五裂。如今,只有野猪泽的领地。还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但很快,一个个坏消息就被传令兵带了过来。
“报!五行大帝国的前锋军。已经逼近乌罗斯外围200公里界限!”
“报!猪江口要塞失陷!”
“报!大王庄陷落!”
“报!卢龙城失去联系!”
“报!北口渡方向有兵过野猪江!”
雪夜,银色的月华从中天照下,几成满月的轮盘,清晰地映出了野猪人士卒的憋屈情绪,就在坏消息接连不断的时刻,老野猪却下发了誓师出征的命令。
集合野猪泽全部精兵的老野猪,从一开始,就大胆地放弃了黑风山的新占区域,他为了更好地聚集士兵,甚至就连野猪泽的外围部族,也都集体迁入了乌罗斯城。
眼下,尽起野猪泽战兵的老野猪,麾下带甲五万,拥兵二十万之众!
在一声令下之后,倾巢出动的老野猪,向着野猪泽的西方,雪花江与西河交界的区域,杀了过去。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野猪人的古老谚语,在老野猪的手中,变成了令人惊诧的现实——在六路大军合围野猪泽的灭顶之灾中,猪无能不但没有封堵他处处漏风的粗鄙防线,反而弃城出击了。
沼泽之城乌罗斯,可是野猪人的国都!
丢下满城的孤儿寡母,全军出动?
如此的事情,放在五行法爷的眼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你能想象敌军来袭的时刻,大帝国的法爷们,舍弃麒麟都集体出走吗?
也许,逃跑还是有些可能的。
但舍弃荣华富贵,舍弃娇妻美妾,舍弃威严权势,只为了博取一个虚无缥缈的胜利,却永远不在帝国法爷的考虑之中。
可惜,猪无能不是帝国法爷,作为蛮荒的勇士,他没有富足社会中精英人士的所谓顾忌,秉承蛮荒法则的猪无能,只认准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胜者,才能拥有一切。
猪无能隐忍了一生,在戎马生涯四十载之后,他既然举起了反旗,就会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胜利则得到一切,而失败,不过一死而已。
赌上一切的猪无能,发野猪泽的全部大兵,以二十万众挥师向西。
月色之下,成片的野猪人在山野间行进,反射寒光的金属战甲,从山顶上一泻而下,潮水般的铁甲洪流,带出了冰寒刺骨的咔咔旋律,犹如死亡的协奏曲,在招引亡者之魂。
整整一天一夜的行军之后,群星黯淡,圣月正圆!
夜色下,领军前行的老野猪,还要聆听四位蛮荒德鲁伊的汇报,西部的战场中,属于蓝青松的燕*团,此刻已过西河,兵临雪花江一线。
水晶球中映出的魔法地图,已被猪无能标示出了一片艳红的区域,既定的战区。
猪无能突然扬起了龙筋马鞭,他不等前线归来的老大近身,就问出了声:“前边的情况怎么样?”
“蓝青松部,一路疾行,甚至就连随军辎重,都抛在了后边,看样子,是想拿个首功!”猪大胖没有下马,战场上的野猪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首功?哼,他是我们的首功才对!传令下去,一切按计划行事!”
就在老野猪排兵布阵的时刻,离他不过十公里区域的蓝青松所部,已经迫近了雪花江岸,冰封的江面上,一眼望去,如同平坦的大道,勾连天际。
冰寒刺骨的北风中,蓝青松却光着膀子,满脸怒色,他破口大骂道:“混账玩意,回去告诉杜如柏这个孙子,他既然不守信用,提前进兵,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一脚踹翻了第一路军的传令兵后,蓝青松立刻召集起了准备扎营的众将官。
“都给我听好了,杜如柏这孙子,说他已经率部过了吉祥峰,这会恐怕正准备去攻打乌罗斯呢!”
轰!
部队的各级部将,听到主帅如此的话语,顿时炸了窝。
难得的大战,唾手可得的军功,眼见近在咫尺,却要不翼而飞,这种事,谁能容忍?
在场的诸位,谁也不想放弃,根本不用蓝青松做任何动员,从北燕堡开来的第三路军,就集体行动了起来,他们准备连夜急行军,赶去乌罗斯摘桃子。
“报,雪花江东岸,发现野猪人斥候!”
肩头插着一箭的斥候,发布了接敌警报,蓝青松的侍从官,当场奉上了甲胄,要为主帅披甲。
“滚,对付些虾兵蟹将,用得着如此郑重吗?”气头上的蓝青松,一脚踢开了侍从官,不等扈从劝慰,他就吼了起来:“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吃过的盐,比你们嚼碎的米还多!快,随老子出去,把野猪人的游兵干掉,然后兵发乌罗斯。”
蓝青松从扈从手中,一把夺过雷霆枪,就奔出帐外,跨上了战马,在军法官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第三路军的暴躁统帅,就单枪匹马地杀向了河东。
众将官也顾不上披甲了,一队扈从和亲卫当时就追了出去,而管理行军和后勤的官员,则在大声命令中,开始调兵遣将,责令各路兵马即刻渡河,连夜挺进野猪泽。
月光在河道的雪面上,映出一片银华,纯白色的世界中,突然多出了几道黑影,只是一扫而过,就再次消失无形。
但没过多久,如同沙粒般的透明粉尘,就从天空洒落了下来。
当满腔怒火的蓝青松,进入河道区域时,正好迎上了这诡异的细碎粉末,可以狂风漫卷之下,漫天的雪雾却掩盖了一切的真实。
蓝青松迅速冲过了雪花江,他的扈从和亲卫,也都跟着杀过了江,不到盏茶的功夫,六颗野猪人斥候的脑袋,就被这位军团长纳入了手中。
此刻,第三路军已经开始过河,平坦无垠的河道上,毫无障碍,大军踩着厚重的冰面,接连行进,而在另一边,野猪人的大军,则摆开了正面迎击的架势,徐徐走出了山林。
旌旗如林,兵甲如潮,当高举大地权杖的老野猪入场时,蓝青松终于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可他拨过马头,想要退走的一刻,却发现后路上,竟多了四个野猪人的轻骑。
“杀!”蓝青松怒吼了起来,挥军向前。
四个野猪人轻骑一动不动,皎洁的月华,映出了四个年轻俊朗的面容,黑色、青色、银色、火色的猪鬃迎风乱舞,挡住了雷霆枪的锋刃之芒。(未完待续)